云菅便笑:“馬上就會(huì)有吃的來。”剛說完,佛堂側(cè)門吱呀一聲,驚鵲提著食盒走了進(jìn)來。
她笑吟吟地?cái)[出四樣點(diǎn)心:松瓤鵝油卷、藕粉桂花糕、奶油松瓤卷酥,還有兩盅溫?zé)岬那寤鸩琛?
“郡主說,兩位小姐出門半日,身子也乏累了。待跪到戍初,就回去吧。”驚鵲聲音也不壓低,很是平常的說著,“明日還要赴宴,若是起晚了不好。”
云菅也惦記著冰花宴的事呢。
學(xué)規(guī)矩被磋磨那么久,若是因?yàn)榻袢盏氖旅饬烁把?,那對她來說可謂得不償失。
如今有了驚鵲的話,她心中才踏實(shí)下來。
甄樂菱也心中稍定。
母親都這么說了,那必然沒有因?yàn)榻袢罩律鷼狻R苍S……在婚事這件事上,母親是站在她們這邊的。
……
安國公府。
沈老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,盯著跪在下首的沈從戎。
她年約五十有余,因年輕時(shí)征戰(zhàn)一方,后又經(jīng)歷了家變、喪子之痛,面容明顯滄桑許多,兩鬢已有明顯霜色。
但即便如此,眉目間依舊可見年少時(shí)的美麗英氣。
就連身子,也端正挺拔,滿是威儀。
沈從戎被這樣冷硬的視線盯著,渾身都緊繃起來:“祖母……”
沈老夫人不說話,他也不敢隨意動(dòng)彈,只能試探著開口。
站在沈惜文身后的文繡瑩,更是低著頭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靜默許久之后,沈老夫人威嚴(yán)的聲音才響起來:“說說吧,為何鬧出這種笑話?”
沈從戎吼頭微動(dòng),一板一眼答道:“那甄家女嬌縱跋扈,得理不饒人。不過是些身外之物,卻非要與二嫂爭執(zhí),還動(dòng)手推搡二嫂,孫兒這才忍無可忍……”
“忍無可忍?事實(shí)果真如此嗎?”沈老夫人的神色像一柄利劍,直直穿透沈從戎的眼睛。
沈從戎一時(shí)不敢與她對視,垂下眼聲音輕了幾分:“果真如此。”
沈老夫人冷笑一聲,手中茶盞突然飛出去,正砸在文繡瑩腳邊。
滾燙的茶水濺在新綠裙擺上,立刻洇開一片深色痕跡。
文繡瑩也慌得跪倒在地,聲音顫顫:“祖母……”
沈老夫人面無表情:“繡瑩,你來說。”
文繡瑩臉色煞白,埋著頭,嘴唇抖得說不出話。
沈從戎立刻搶先道:“祖母,您難道不信孫兒的話嗎?”
沈老夫人喝道:“我現(xiàn)在問的不是你!”
沈從戎只好閉上嘴,文繡瑩知道躲不過去,便閉了閉眼,小聲開口:“是……是孫媳與甄小姐爭執(zhí)首飾,這才引起矛盾。祖母,孫媳知錯(cuò)了。”
“你還知道錯(cuò)。”老夫人聲音沉下來,“國公府是短你吃穿了?還是扣你份例了?要你在外追著未出閣的姑娘搶首飾胭脂?”
文繡瑩難堪的流下了淚,沈從戎不忍道:“祖母,明明是那甄小姐搶嫂嫂的東西,怎么……”
“閉嘴!”
沈老夫人突然暴怒,揮起橫在膝前的烏木杖朝沈從戎重重砸去。
沈從戎躲避不及,也不敢躲,生生挨了這么一下。
霎時(shí)間,半邊脖子和肩膀都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。
沈惜文不忍的別開了眼,文繡瑩眼淚也流的更兇了。
“到底是誰搶誰的東西,你我心里都有數(shù)。三郎,你當(dāng)街對閨閣女子動(dòng)手,既折了甄家顏面,又棄了我們沈家教養(yǎng),我平日里就是這樣教導(dǎo)你的嗎?”
“如今時(shí)辰尚早,你也莫要在此處跪著了,去甄家負(fù)荊請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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