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遠山驚恐的想要站起身來,他好歹也是渡劫期的修士,雖然很久沒有作戰(zhàn),但也不會引頸受戮。
“魔物!當日僥幸叫你逃了,今日定要你伏法!”
帶著銀絲手套的手指微彎,輕輕抵在了他唇邊,柳銀環(huán)長相儒雅,笑的也是如春風拂面。
“伏法?伏的什么法?就因為你們這破塔缺個陣法,就要屠我族老小一千兩百七十九口?”
他笑著的,眼底里卻滿是血色的癲狂。
“你說,你中州學府掌院七人的尸身腐肉,能填平當年盤山螭蛇一族的血海嗎?”
賀遠山腿上的骨蛇越聚越多,密密麻麻。
它們分散著他的靈力,讓他全身靈流紊亂。
“瞧啊,這些都是你殺的,你或許早就忘了,但他們都記得你呢?!?
啪……
有一坨血肉,掉落在了半躺在地面上的賀遠山臉上。
血腥氣封住他的口鼻,那流出來的居然是薛望川的肚腸……
薛望川已經在這啃咬和吸食中堅持不住,直直的跪在了地上。
他半邊臉都已經毀了,猙獰又模糊,怒吼聲卻清晰可辯。
“你問問你身邊那個畜生!又如何償還我喋血門滿門性命?!!”
薛望川瞪著那條最大的,浮動在空中的碧睛骨蛇,滿目血色。
仿佛回到了那個喋血門人被螭蛇控制,自相殘殺的夜晚。
賀遠山的狀態(tài)比薛望川好些,但也不多,他抬起頭來看向沈棠他們隱匿的方向。
用他勉強能調動的靈力將自己的聲音擴出整個塔去。
“沈棠!妖魔在通天塔作祟,你何以袖手旁觀!”
這聲音足以讓整個中州學府,乃至附近宗門的修士都聽到,不管沈棠是不是跟這妖孽一伙的,他必須要把她給拉下水,才能為自己博一線生機。
他和幾個掌院若真的死在這里,中州學府桃李滿天下,日后定要為他們討個公道,沈棠她也別想安生。
賀遠山這一聲,并沒有驚到塔頂的沈棠,反而是驚到了他面前的柳銀環(huán)和亓炎真人。
柳銀環(huán)從容的眼神驚變,沈棠怎么會在這里?
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尊上陪著她正在湫谷閉關待產……
亓炎真人的眼皮終于掀起了些弧度,聲音古井無波的陳述著一個事實。
“你中計了。”
這種情況下,不用亓炎真人廢話,柳銀環(huán)也知道了。
但柳銀環(huán)這一路走來處心積慮,步步為營,每一步都小心謹慎,他不知道是哪一步在魔尊面前露了端倪。
“你拖住沈棠和尊上,我?guī)ㄌ焓茸咭徊?,我們老地方匯合?!?
柳銀環(huán)自知不是魔尊的對手,但他帶著骨蛇逃脫,亦不是難事。
他已經找回了骸骨,就差一步了,只要他得到真正的重生術,就能復活他的家人族親。
“拖不住?!必裂渍嫒丝雌饋肀攘y環(huán)要冷靜的多。
不論是沈棠還是她的貓,都今非昔比了。
亓炎真人沒有忘記自己的腿是怎么沒的。
計劃都還沒開始,自己的同伙就打了退堂鼓,柳銀環(huán)清雅的面容有些僵硬。
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難道你不想復活妖皇緋煙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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