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有臉提師尊?”
臉?他當(dāng)然有,這么長時間,無數(shù)個夜晚,范明就是靠不斷的麻痹自己才熬過來的。
“沈棠,是你一意孤行非要與魔族茍且,師尊偏袒你,縱容你,八師弟不得已才痛下殺手的!”
范明舉劍劈去,卻劈了個空。
沈棠根本不在那里。
“呵,好一個不得已,你自己騙自己有意思嗎?你是不是想說你也是不得已?到底是誰在助紂為虐?”
沈棠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,范明只覺得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場墨色的龍卷風(fēng)中。
沈棠到底在哪?那些人在干什么怎么還不起陣?
范明再次發(fā)出起陣的訊號,卻石沉大海般,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。
“范明,不會有人幫你起陣了?!?
沈棠的身影再次于黑霧中顯現(xiàn),傅漆玄為她織的霧障里,只有沈棠能清晰視物,任意穿行。
而外面那些布陣的人,一露出苗頭,便被靈鷲給敲暈拖走了,紀(jì)清洲想要引君入甕,沈棠自然也可以甕中捉鱉。
沈棠早就預(yù)感紀(jì)清洲會冒尖,又怎么可能一點準(zhǔn)備都沒有,就單刀赴會?
他們都早已不是剛?cè)腴T時,那種單純的少年少女了。
那九個單薄參差的身影,在無極宗宗祠前同師尊一起虔誠禮拜的日子,早已一去不復(fù)返。
時光如刀刮去了他們身上的稚氣,也把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千刀萬剮,面目全非。
從前種種,譬如昨日死。
“來人!起陣!”
范明不信邪,困靈陣的威力他見識過,為了今日拿下沈棠首級,他演練了千百遍,怎么可能就……
“不用喊了,這里只有你和我兩個人。”
范明在周圍再也感應(yīng)不到活人的氣息,這是領(lǐng)域?
“不可能!沈棠你少故弄玄虛,你現(xiàn)在就是金丹的修為,別以為我不知道!”
沈棠冷笑,“是啊,明知道我只是金丹,修為低了你一階,還要用什么陣法困我,怎么就把你怕成這個樣子?”
范明雙手握緊了劍柄,就算沒有困靈陣他還有另一個底牌,這一次他不會再掉以輕心。
“那么,你還知道什么呢?比如紀(jì)清洲,他在哪兒?”
范明怎么能聽不出來,沈棠這是在套話。
“你想知道,我可以告訴你,但要等你死后,去你墳前說了。”
范明說著,動用靈力注入劍上鑲嵌著的血紅色的靈石中。
他不打算等了,他要主動出擊。
這也是他的底牌,雖然這樣做是有風(fēng)險的,但他身為劍修,要的就是一擊斃命。
若是以前,大家用的都是無極宗的劍法,打三百個回合也分不出個勝負(fù)來,但這次來之前,紀(jì)清洲把了無仙君的劍訣傳給了他。
而且還給了他這顆喋血靈石,他這把靈劍礪鋒屬性上已經(jīng)突破了天階。
“破!”
范明揮動礪鋒,劍身之上,紅光如血,刺破他身邊重重霧障。
霧氣短暫消散,范明看到了隱匿在其中的沈棠的身影,就這個距離,范明非常有把握一擊必殺!
“沈棠,受死吧!”
范明一擊用盡全力地朝著沈棠劈去,沈棠于黑霧之中,看到了哪抹刺眼的血紅。
沉寂的記憶,倏然從她腦海中蹦出來。
那個……那劍上鑲嵌著的紅色靈石是……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