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把死去的皇帝安置于龍床后,蕭凌川與太后準(zhǔn)備擬定新的傳位遺詔,將舊的替換掉。
忽然一內(nèi)侍滿臉不安前來稟告:“太后、王爺,奴才翻遍內(nèi)閣檔案庫,沒能尋到陛下先前擬定的那份遺詔?!?
太后目光微沉,對蕭凌川道:“無妨。玉璽如今在我們手中,擬一份新遺詔,蓋上璽印,再放回內(nèi)閣檔案庫,皇位自然能順理成章傳于你。”
“皇祖母,萬萬不可!”蕭凌川沉聲阻止,眼中閃過一絲銳芒,“遺詔莫名丟失,絕非偶然。父皇驟然‘暴斃’,若此時貿(mào)然拋出一份傳位于我的遺詔,恐引朝野猜忌,授人以柄。”
太后眉心緊蹙:“若無遺詔,皇位怕是會直接傳給太子,你甘心與之失之交臂?”
蕭凌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語氣篤定:“皇祖母放心,若這江山注定是我的,便無人可奪!”
他頓了頓,目光深邃如淵,“眼下,需謹(jǐn)慎行事,以免功虧一簣?!?
太后頷首,眼中掠過一絲贊許:“好,哀家聽你的。那我們先回去,讓香貴妃來收拾這殘局?!?
不多時,香貴妃步入殿中,面上帶著幾分隱忍的悲戚。
蕭凌川沉聲道吩咐道:“香貴妃,勞煩你在此陪伴父皇至天明,再對外宣稱其駕崩之事。本王已命劉太醫(yī)虛報父皇的死亡時辰,你務(wù)必小心,莫在宮人面前露出破綻?!?
香貴妃垂首,恭敬行禮:“臣妾自當(dāng)竭力而為。只盼日后群臣唾罵臣妾魅惑君王時,王爺能為臣妾說句話。即便臣妾難逃一死,也求王爺看在小公主的份上,留臣妾一具全尸?!?
蕭凌川目光柔和幾分,鄭重道:“貴妃放心,小公主是本王的親妹妹,本王不會讓她如此年幼便失去母親?!?
“謝王爺!”香貴妃眼底閃過一絲激動,聲音微顫,“臣定不負(fù)王爺所托!”
……
姜丞相今日下朝遲遲未歸。
姜姝寧與姜夫人一直等到午膳時分,仍不見其身影。
“母親,許是父親在宮中處理要務(wù),耽擱了時辰?!苯瓕帍?qiáng)壓心頭不安,寬慰道,“我們先用膳吧?!?
姜夫人點(diǎn)頭,嘆道:“你父親近日提及朝堂上風(fēng)波不斷,他會被耽擱也不足為奇?!?
姜姝寧眉心一跳,試探道:“朝堂風(fēng)波?可是與景王斷三皇子手臂一事有關(guān)?”
“具體我也不太清楚?!苯蛉藫u頭,“待你父親歸來,再細(xì)問吧?!?
姜姝寧心緒難平,總擔(dān)心皇帝因蕭凌川重傷蕭修湛一事遷怒父親。
畢竟,那日在畫舫上,蕭凌川是為了護(hù)她周全,才對蕭修湛痛下狠手的。
然而,細(xì)思之下,她心底又生出一絲不安——蕭凌川此番行事,狠辣果決,絲毫不顧后果,實(shí)在與平日里那沉穩(wěn)謹(jǐn)慎、謀定后動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究竟是他有意為之,還是另有隱情?
直至日落西山,姜丞相仍未歸家,他的隨從氣喘吁吁趕來稟報:“夫人,大小姐,老爺被留于宮中,今日恐怕無法歸家!”
“宮中有何事?”姜姝寧追問道。
“小的也不知詳情!”隨從面露難色,“只知除老爺外,其余重臣也都被扣留在宮中。”
姜姝寧心頭一緊。
前世此時,宮中并無這般異動。
今生為何風(fēng)云突變?
她即刻命凌蕪前往景王府打探,卻得知蕭凌川自上朝后,也未歸府。
翌日清晨,姜姝寧被一陣悠長沉重的鐘聲驚醒。
那鐘聲自皇宮深處傳來,悠悠回蕩,唯有宮中身份尊貴之人隕落,方會敲響。
她凝神默數(shù),竟是響了整整一百零八下!
姜夫人匆匆趕來,神色凝重:“寧兒,宮中急報,陛下駕崩了!你快些準(zhǔn)備,與我一同進(jìn)宮守喪!”
姜姝寧瞳孔猛縮,驚駭難抑。
那喪鐘果然是為皇帝而響!
可前世德源皇帝再過一年才因病駕崩,今生怎會提前?
她腦海中倏地浮現(xiàn)蕭凌川那張冷峻如修羅的面容,脊背不由一陣發(fā)寒。
莫非,是他做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