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齊大人,本縣雖說窮苦,但是干凈啊?!?
說著話,伸出指了一圈周圍商鋪:
“大人您看,本縣的鋪?zhàn)佣家粔m不染?!?
他這話-->>說的對,白山縣確實(shí)干凈,百姓都吃不上飯了,更別提拉屎了。
誰若是一天拉一次,說出去倍有面子。
證明他沒挨餓!
百姓沒錢,鋪?zhàn)幼匀簧獠?,閑下來的小廝怎么辦?
官府有規(guī)定,不許隨意辭退小廝。
這些掌柜的只能照做,閑下來的小廝,無事便打掃衛(wèi)生。
匾額都要擦禿嚕皮了。
能不干凈么。
齊德隆掃視一圈,確實(shí),家家都干干凈凈的。
回過頭來,面色有些難看:
“干凈,說明你白山縣管理的好,但也不能隨地大小便罰款一萬兩啊?!?
“要知道,一萬兩”
他話還沒說完,就被陳息拉住,伸手一指衙門的匾額:
“齊大人,過過目吧?!?
齊德隆抬眼一看,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一下。
好家伙。
匾額上兩個大字。
縣府。
都被噴的不成樣子了。
那個府字空白地方,還沾了一顆黃豆。
齊德隆一看見那顆黃豆,就想干嘔。
他發(fā)誓,這輩子都不會再吃黃豆了。
無他,心里陰影實(shí)在是太大了。
漲紅著臉,狠狠瞪了一眼馬車,轉(zhuǎn)過頭來對著陳息有些愧疚道:
“那個哈,聽說縣尉叫陳息是吧。”
“為兄比你年長幾歲,兄弟你看能不能賣為兄一個面子”
他說的很為難,當(dāng)著百姓的面,噴人家縣府一墻,這事傳出去,岳丈大人能宰了他。
再怎么說,岳丈大人也是狀元出身。
一路摸爬滾打,五十歲才爬上知府的位置。
身邊接觸的,都是些朝中大員。
同僚之間一開玩笑,誰受得了?
文人。
不要臉的么?
知府大人的女兒,在治下的一個小縣城
最可恨的是,自己作為女婿。
還特么在場。
齊德隆尷尬的扣腳,可陳息沒打算放過他:
“齊大人的身份,哪是下官能攀上的?!?
“這樣吧,按照規(guī)矩,1萬兩白銀,衙門口翻倍?!?
“這樣,兄弟給大人打五折?!?
“你一共拿95000兩,這事就算過去了?!?
齊德隆嘴角一抽抽,打完五折還95000兩?
你哪個學(xué)堂結(jié)業(yè)的?
“不對勁,打完五折,還是1萬兩,不可能出現(xiàn)你那個數(shù)字?!?
“哎呀呀,下官一介武官,算錯了,望大人海涵。”
“1萬就1萬吧?!?
說罷,伸出手等著拿錢。
齊德隆見他伸手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
媽蛋!
把自己繞進(jìn)去了。
回頭看看被棉被捂的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的馬車,又看看府衙匾額。
“那個啥,本官出門也沒帶多少銀錢?!?
“不要緊,不要緊的,有多少算多少?!?
陳息趕緊接話,一雙眼珠子不離他的腰間。
齊德隆尷尬,但事情已經(jīng)發(fā)生,不賠錢是躲不過了。
狠狠一咬牙,從腰間摸出兩小錠銀子:
“給本官就帶這些?!?
陳息接過銀子,皺了皺眉頭。
才特么10兩,打發(fā)叫花子呢?
這次不用齊德隆主動給,這貨直接上手,差點(diǎn)把他腰帶翻過來。
“誒誒誒陳兄弟那是為兄的零錢”
“這是玉佩本官岳丈送的你不能”
“誒這個不行這是本官”
陳息翻猛了,看到下身鼓鼓囊囊的也要掏一把,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后才罷手。
“行了,我也不為難齊大人?!?
齊德隆被翻個底朝天,聽到他不再為難自己,才長吁一口氣。
還沒等他徹底放心時(shí),陳息又掏出一張紙,接過寧亂手中的毛筆,刷刷點(diǎn)點(diǎn)。
不一會功夫,欠條寫完。
遞給齊德?。?
“齊大人,按個手印吧?!?
齊德隆又懵逼了,不是說好了不難為自己么?
寫欠條是什么意思?
展開欠條一看,齊德隆差點(diǎn)被氣抽了。
將夫人是怎么發(fā)射黃豆的
事無巨細(xì)的寫了一遍,甚至還寫上,夫人吃他2斤黃豆。
齊德隆手都哆嗦了,剛想不認(rèn)賬,陳息把百姓都喊過來了。
那表情,分明在找人證。
物證不用找,在縣衙匾額上粘著呢。
齊德隆喘著粗氣,掃視一圈圍觀的百姓,最后將目光落在嬉皮笑臉的陳息身上:
“行,本官按!”
寧亂早都準(zhǔn)備好了硯臺,齊德隆拇指一按,簽字畫押成功!
“本官現(xiàn)在可以走了吧?”
“可以可以,本官送大人。”
齊德隆現(xiàn)在,根本不想搭理陳息。
造孽啊。
出門沒看黃歷,遇見這么一個貨。
馬車啟動,還沒走出10步,這貨又一臉憋屈的走回來。
想附耳在他耳邊說點(diǎn)悄悄話,卻被陳息一臉嫌棄的躲開:
“大人大人,咱們這么說就成,下官耳朵好使。”
誰跟你貼臉啊,腦門子上還有胡嘎巴呢。
見他躲閃,齊德隆有些尬尷,但還是輕聲開口:
“陳兄弟這事還需為為兄保密啊”
這貨搓著手,第一次求一個小小縣尉保密,心里尷尬極了。
陳息也沒難為他,欠條在自己手里,想找你麻煩,有的是辦法:
“齊大人放心,只要按時(shí)還錢,兄弟不會去找知府要的?!?
“更不會說您夫人”
齊德隆雙手合十,就差給他磕頭了:
“兄弟一定要說話算話啊,為兄先走了,后會有期?!?
說完,頭也不回的帶隊(duì)離開。
后會有期?
這白山縣,再也不來了!
陳息對著車隊(duì)擺擺手:
“再見啦,豌豆射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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