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聽到自己用平穩(wěn)的聲音道:“不過,難道不是玥昭儀跟死去的瑤妃更有緣么?好端端的,走近了她曾經(jīng)的金鋪,哦,我忘記了,你們曾經(jīng)是姐妹。既如此,對玥昭儀來說,就不是巧合,而是有意為之了。”
牧姣似笑非笑地盯著蘇玥:“早就聽說,瑤妃在世時,跟玥昭儀不對付,這人都死了,玥昭儀還如此耿耿于懷,特意找了過來,果真是結(jié)下了生死的梁子了?!?
蘇玥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了下去。
“你說得對,本宮跟蘇瑤的梁子,不是輕易能解開的,那是生死無法和解,生生世世都無法和解的仇怨?!?
蘇玥面無表情地看向牧姣:“所以,你最好是跟蘇瑤沒有任何一點關(guān)系,否則……蘇瑤是怎么死的,蘇家是怎么落敗的……用在她身上的手段,我不想用在你身上,又一遍?!?
蘇玥說完,回了馬車,這次沒有再回頭。
而牧姣坐在馬車?yán)?,臉上青紅交加,隱忍與憤怒,幾乎讓她面容扭曲。
蘇玥……蘇玥!
她還敢跟自己提從前的事情!
仇怨?生死梁子?
哈!她何嘗不是一樣!
她與蘇玥,在這個世界上,只能活一個!
牧姣猛地拉上了車簾,隔絕了外面的目光。
而蘇玥也終于回到了馬車上。
薛澤懷中抱著孩子,“剛剛?cè)ジ墒裁戳??孩子等你等的都睡著了。?
蘇玥搖搖頭:“沒什么,剛剛又碰見蘇夫人了,說了幾句話?!?
薛澤輕聲道:“還真是巧啊……”
蘇玥也呢喃:“是啊,誰說不是呢……”
此時,蘇夫人那邊。
蘇夫人目送著蘇玥的馬車離開,突然腿一軟,一下坐到了地上。
掌柜的嚇了一跳:“夫人,夫人您怎么了這是?”
蘇夫人全身都仿佛被水浸濕了一遍,身上全是冷汗。
“不,沒什么,我只是剛剛剛剛突然脫力了,快,快扶我一把,扶我坐下……”
掌柜的連忙扶著蘇夫人坐下,又趕緊倒了一杯茶過來。
蘇夫人就著他的手,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,這才覺得心臟恢復(fù)了跳動。
差一點,剛剛就差一點,她就要露餡了!
但是她了解蘇玥,她知道蘇玥剛剛的表現(xiàn),是心中已經(jīng)起了疑心了。
她又想起在酒樓分別的時候,牧姣跟自己說的那些話。
蘇玥對牧姣起了疑心,牧姣又說她是自己的女兒,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……
自己的女兒改頭換面,以另外的身份進入了皇宮?
她恨自己之前不愿意相信牧姣的話,因此錯過了交談的機會。
現(xiàn)在蘇玥對他們兩人有的懷疑,想要再見面恐怕是難上加難。
她甚至不敢往宮里傳消息,萬一消息被攔截下來了,會給她和牧姣都惹來殺身之禍!
掌柜的看蘇夫人一直不說話,有些擔(dān)憂,“夫人,是不是我剛剛說錯什么話了?”
蘇夫人擺擺手:“不,沒什么,你已經(jīng)做的很好了?!?
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巧合,偏偏就被蘇玥碰上了,而且還是兩次。
蘇夫人現(xiàn)在心亂如麻,會揮手讓掌柜的下去,“你先走吧,我休息一下?!?
她得好好想想,該怎么重新跟牧姣取得聯(lián)系才行。
馬車一路顛簸,蘇玥在外面走了一天,理應(yīng)是很累,應(yīng)該在馬車上休息一下的,身旁的薛澤已經(jīng)閉著要睡著了,但蘇玥卻絲毫沒有睡意。
蘇夫人和牧姣之間究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聯(lián)系?
他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(guān)系呢?
會不會和蘇瑤有關(guān)?
只要一想到蘇瑤,蘇玥就覺得這件事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,必須要查清楚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回到皇宮之后,天色已經(jīng)徹底暗了下來,薛澤吩咐宮人準(zhǔn)備了飯菜,蘇玥吃的有些心不在焉。
吃完之后薛澤要去御書房處理因為今天出去游玩而落下的政務(wù)。
蘇玥哄著孩子睡了,就趕緊將小六子找了過來。
“白天我跟你說的事情,你一定要上心,去查查蘇夫人和牧姣之間究竟有什么聯(lián)系,他們今天沒能成功碰頭,后面一定會想辦法再見面,你一定要盯緊了?!?
“另外……”蘇玥猶豫了一下,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。
“你身邊有沒有可信的人?派去江南一趟,徹底查查這個牧姣的底細(xì)。我總覺得……你之前查到的不一定是真的,這個人出現(xiàn)的太蹊蹺了,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太蹊蹺了,現(xiàn)在竟然還和蘇夫人扯上了關(guān)系……”
蘇玥根本想不到,現(xiàn)在的牧姣就是曾經(jīng)的蘇瑤。
她只是覺得,牧姣一定跟蘇瑤有聯(lián)系。
而只要是跟蘇瑤有聯(lián)系的事情,她就一定會查到底。
小六子得了吩咐,便帶著任務(wù)走了。
薛澤事情多,夜深了也沒回來。
蘇玥身旁睡著孩子,她自己毫無睡意,用手輕輕拍著孩子的背,腦海中全是當(dāng)時蘇瑤死的時候的情形。
盡管當(dāng)時蘇瑤就死在自己面前,可是蘇玥到現(xiàn)在還是覺得不真實。
蘇瑤真的死了嗎?
還是說,她正在某個角落,如同陰暗中的毒蛇一般活著,正蓄勢待發(fā),等待著找到機會反咬自己一口……
這天晚上,蘇玥沒有休息好,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,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。
薛澤看著蘇玥的眼睛打趣道:“明明昨夜是朕批奏折批到了半夜,怎么你看起來比朕還要累?”
蘇玥心里裝著事情,沒工夫和薛澤開玩笑,三兩語把人打發(fā)走了。
之后幾天,牧姣都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偏殿里,沒有任何異常。蘇夫人那邊也是一樣。
盡管蘇玥將所有的心神都花在了這兩個人身上,但是隨著先帝的祭日一天一天臨近,她還是不得不分出心神來。
祭拜先帝的時間已經(jīng)定下了,就在后日。
按照規(guī)矩,除了太后,還應(yīng)該由皇后跟著薛澤一起去。
但現(xiàn)在皇后之位懸空,誰都想陪著薛澤去皇陵祭拜先帝,后宮因為這個機會,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奪。
蘇玥本無心參與,但薛澤指明要讓蘇玥陪著去,于是蘇玥也被迫卷入了這次的后宮斗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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