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你也要配合好哀家,不能在牧姣面前漏了破綻,否則被她跑了,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?!?
容瀾乖巧地應下。
她早已知道牧姣的身份,之前想用這個威脅牧姣,但是卻被太后警告了,現(xiàn)在又轉了口風......
容瀾心中冷笑,這個老東西嘴里真是沒有一句實話!
她不會再相信太后,也不會再對牧姣手下留情了。
至于蘇玥......
她當然也沒有蠢到跟蘇玥攪合在一起。
她得想想,該怎么讓這對昔日的姐妹重新掐起來,好讓自己坐收漁翁之利......
或許,從牧姣的身份下手,就是最好的機會。
容瀾之前意外得知了牧姣的真實身份,卻礙于太后,一直不敢拿這件事做文章,可現(xiàn)在,既然太后不仁,那就不要怪她不義了。
蘇玥一路上都在安撫薛澤,又著急照看一直哭個不停的孩子。
這孩子也是奇怪,一出了翊坤宮,哭的聲音就小了,等到進了露華宮的門,最后一點抽泣聲也沒了。
惹得薛澤去摸他的臉說他是個小人精,知道保護娘親了。
蘇玥也在心里暗道,這孩子今天是立大功了,要不是他哭得那么撕心裂肺,薛澤對太后的不滿也不至于那么深。
到了露華宮,兩個人都放松下來,孩子被春寧抱著找乳母喂奶去了,薛澤終于有機會坐下來跟蘇玥說說今天的事情。
“朕瞧著,太后還是該回南安寺去。她沒來的時候,后宮好不容易安生些日子,她回宮了,現(xiàn)在又......”
薛澤嘆了口氣,伸手撫摸蘇玥的臉頰:“疼么?”
蘇玥搖搖頭:“不疼,臣妾沒有說謊,太后那一巴掌沒有打實在,只是臣妾看皇上那么生氣,有點被嚇到了?!?
薛澤點點頭:“你沒事就好?!?
薛澤猶豫著要不要問問蘇玥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,太后為什么要動手,但又覺得蘇玥是受害者,這個時候問,未免有不相信蘇玥的嫌疑。
蘇玥看清楚了薛澤眼中的猶豫,便主動道:“皇上是不是想問太后為什么動手?”
“皇上不用覺得不好開口,您問的話,臣妾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訴您。”
“臣妾今天去看望太后,意外跟瀾娘娘和牧姣姑娘撞上了......說來也是臣妾沒能沉得住氣?!?
“當時牧姣姑娘問太后,什么時候能讓她入您的后宮,臣妾就有些......吃醋了,所以說話難聽了點,加上之前瀾娘娘一心想要撫養(yǎng)皇長子,臣妾記仇,對兩邊說話都不太客氣,結果......”
蘇玥臉上閃過一抹尷尬:“結果臣妾一怒之下,讓瀾娘娘別惦記臣妾的孩子,有本事讓牧姣姑娘把孩子給她......”
“然后太后就說臣妾在她的面前唆使她的人內訌,說臣妾挑撥離間,要給臣妾一些教訓......”
“大概就是這個情況?!?
蘇玥說完,就想跪下:“都是臣妾太沖動了,請皇上贖罪?!?
蘇玥膝蓋還沒彎下去,就被薛澤扶起來了。
“呵,她的人?朕竟不知道,什么時候朕的嬪妃和宮外來的女人,都成了太后的人了!”
薛澤以前就知道,這后宮里,誰能得了太后的喜歡,在后宮的日子就能好過些,只是他從前想著,太后是他的母親,這樣也好,孝順太后是應該的。
可如今,在經(jīng)歷了種種事情之后,薛澤已經(jīng)看透了。
旁的母親,都是一心為了兒子,少有私心,可太后......已經(jīng)完全把他的后宮,當作了自己的權利場了!
薛澤拍拍蘇玥的手臂:“朕想清楚了,太后還是離開皇宮的好。朕最恨后宮拉幫結派,太后在后宮,不僅不幫朕好好管理后宮,讓后宮和睦,反而帶頭搞這種派系之爭......什么她的人......朕倒要看看她們是誰的人!是朕的話不好使了,還是她們都只聽太后的!”
薛澤打定了主意,第二天便召集后宮眾嬪妃,說是要一起用晚膳。
至于是吃飯還是敲打,那就兩說。
薛澤也讓人去太后那里傳了口信兒,讓太后也一起過去,說是太后在南安寺的時候,他沒辦法盡孝,嬪妃們也沒有伺候的機會。
太后得到消息之后,震怒不已。
薛澤這是請她吃飯嗎?這是逼著她當著所有嬪妃的面兒,給蘇玥這個小小昭儀低頭!
讓她上門去給蘇玥服軟,太后就已經(jīng)很不情愿,覺得落了面子了,如今還邀請了那么多嬪妃......
“嘩啦”——
翊坤宮的杯盞不知道被太后摔碎了多少個,一眾下人嚇得瑟瑟發(fā)抖。
“這是邀請哀家去盡孝嗎??。窟@分明是給哀家設的鴻門宴!”
“太后息怒!太后息怒?。 ?
“來人,去找睿王殿下過來勸勸太后??!”
幾個心腹老嬤嬤著急得不行,太后聽到她們要去找睿王,更加生氣:“不許去!蘭生好不容易入了朝堂,再牽連了他,哀家做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!”
“可是......可是太后,難道咱們就這么過去,眼睜睜看著您被蘇玥那個賤人侮辱嗎!”
手邊能砸的東西都被太后砸了個稀巴爛,太后胸膛劇烈起伏著,原本保養(yǎng)得很好的臉上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,還是因為之前在南安寺受了磋磨,竟然已經(jīng)顯出了幾分老態(tài)。
“去,為何不去?哀家倒要看看,皇帝是不是真的已經(jīng)忘了哀家的養(yǎng)育之恩,要為了蘇玥那個賤人和她生下的那個小雜種把哀家逼死!”
“來人,把容瀾和牧姣叫過來!”
如今后宮里一個個的,都因為薛澤的態(tài)度,對她不甚恭敬,今晚這場鴻門宴,還得讓這兩個人幫自己找個臺階下。
很快,日落西山,乾啟宮熱鬧起了,宮人穿梭在走廊之上,手里都捧著熱騰騰的佳肴。
嬪妃們已經(jīng)到了不少,以淑妃為首的幾個嬪妃,臉上神色都有些緊張。
今晚的這場晚宴,薛澤恐怕是要逼著她們跟太后劃清界線了,到時候真到了自己頭上,該怎么表態(tài)是個大問題......
按理說,她們應該偏向皇帝,但誰也不知道太后最后能不能留在皇宮。
若是這個時候,因為這場晚宴而得罪了太后,日后太后成功留下,怕是要跟她們秋后算賬。
淑妃身邊的人是最多的,雀妃身邊也圍了幾個交好的妃嬪。
趁著太后和薛澤都還沒來,雀妃忍不住抱怨:“這都是什么事兒啊......她蘇玥跟太后打擂臺,連帶著咱們也要跟著惹麻煩......”
“雀妃娘娘你快別說了......蘇玥怕是一會兒就來了。”一個嬪妃勸道。
另一個搖搖頭:“她估計得跟著皇上最后才來,臣妾聽說今天下午皇長子哭鬧不止,蘇玥說是昨天嚇到了,非說要皇上陪著,皇上身上的真龍之氣才能安撫孩子,這會兒怕是母子倆在御書房陪著皇上批奏折呢......”
此話一出,淑妃那邊的嬪妃也看過來了。
幾個嘴上不饒人的,說起來難聽話:“呵,真是......為了爭寵這樣的理由都能編得出來......”
雀妃更是咬牙切齒:“那個賤人詭計多端,她生的孩子也一樣!這還不會說話呢,就知道用這種手段栓住皇上,鬼精鬼精的,誰知道生的是個孩子還是個妖孽......”
淑妃皺眉:“雀妃,慎!”
雀妃冷哼一聲:“你一個堂堂皇妃,難不成還怕了蘇玥一個小小昭儀?”
淑妃冷冷道:“你不怕?你是不怕,不僅不怕,還上趕著惹她,否則又怎么會丟了和本宮平起平坐的機會?”
雀妃惱怒:“你......”
話沒說完,蘇玥已經(jīng)走了進來。
“看來臣妾提前過來是對的,若是等著皇上一起,最后落座,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一出好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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