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熱的那幾天過了,天氣迅速涼快下來。
蘇玥已經(jīng)不被允許穿夏天輕薄的紗衣了,太后生辰宴那天晚上,被春寧和夏覺按著換上了稍厚一些的織錦緞。
這衣服顏色很淺,是低調(diào)的月牙白,勝在款式肅穆端莊,脫去了幾分蘇玥平日裝出來的稚氣。
薛澤見到她時,眼前一亮。
“好看。瞧著穩(wěn)重些了,看來是把朕那天說的話聽進(jìn)去了?!?
薛澤抬手,想去觸碰她的臉頰,蘇玥微微偏頭讓開了。
“皇上,這是外面,不好?!?
“跟朕鬧別扭呢?”
蘇玥低著頭,“皇上要臣妾端莊穩(wěn)重,就不該在這種時候給臣妾特權(quán),您可不會在外面對別的妃嬪這樣?!?
蘇玥聲音有些艱澀:“您不要再給臣妾希望,又打破這種希望了,臣妾的心很......受不了陛下這樣反復(fù)無常?!?
“玥兒......”
蘇玥規(guī)矩地朝著薛澤行了一禮,薛澤抬起的手還未收回,蘇玥轉(zhuǎn)身時一縷發(fā)絲掃過他指尖,隨著她的背影離去,薛澤竟有些悵然若失之感。
因?yàn)槭羌已?,除了各宮嬪妃,蘇玥還見到了一個預(yù)料之外的人,睿王蕭平。
這次不同于端午晚宴,蘇玥這個位份沒資格坐在前頭,而是按照婕妤位份坐在了后面。
也不知安排座位的人怎么想的,她身邊竟然挨著睿王。
蕭平還是那副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哪?,用杯子擋住唇,輕聲調(diào)笑:“又見面了,小嫂嫂?!?
“你宮里的耗子抓住了嗎?”
蘇玥低頭吃菜,沒看看他,“多謝,耗子沒抓到,抓到了放耗子的人。”
蕭平輕笑起來:“哈哈哈,小嫂嫂真有趣。”
他聲音不小,引起了上方薛澤的注意。
“蘭生,笑什么呢?也跟朕說說?!?
別看蕭平名字平平無奇,卻有一個極好聽的字,還是薛澤親自取的,喚“蘭生?!?
“蕭蘭生.....”
蘇玥在唇間反復(fù)念誦這個名字。
倒是個好名字。
薛澤也有字,薛澤字行朝,是太后親自取的,不難聽,但比起薛澤自己為薛平起的這個,就少了幾分靈動。
薛平和薛澤兩兄弟一母同胞,關(guān)系很好,聞笑道:“沒什么,臣弟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做了九龍承孕之夢的玥婕妤,所以有些好奇罷了。之前臣弟沒機(jī)會給皇兄道喜,今日就算補(bǔ)上了?!?
薛平抬起酒杯,“?;市秩缭敢詢?,早得麟兒?!?
薛澤心情大好,干了杯中酒:“滑頭,只有賀詞,沒有賀禮?”
薛平開始耍無賴:“母后說了,今日不用送禮?!?
太后瞧著兄弟二人斗嘴,平日嚴(yán)肅的臉上少見有幾分溫情。
蘇玥將一切看在眼里。
她看得出薛澤對這個弟弟是真心實(shí)意的寵愛,但薛平對薛澤這個帝王是什么心思,就不好說了......
此次壽宴,太后說了不收禮物,避免鋪張,但各宮都有辦法討太后歡心。
有人抄了佛經(jīng),有人求了平安福,還有人繡了衣裳......
都是些不花錢又有心意的東西,也都收下了。
連薛澤自己,也親自給太后雕了個紫檀木的小掛飾。
唯有兩個人沒準(zhǔn)備。
一個蘇瑤,一個蘇玥。
蘇玥當(dāng)然也準(zhǔn)備了禮物,會給太后,但不是現(xiàn)在。
至于蘇瑤么......則是包藏禍心。
蘇玥端起茶盞:“太后恕罪,臣妾未給您準(zhǔn)備賀禮。”
太后神情冷淡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你如今情況特殊,該好好養(yǎng)著身子,替陛下生下麟兒是正事,旁的,不必操心。”
太后話音剛落,蘇瑤突然起身走到堂前,朝著薛澤和太后跪下。
“皇上,太后,臣妾有事稟報!”
“今日太后壽辰,本不該提此事,可臣妾觀太后對蘇婕妤如此關(guān)心,又想到臣妾偶然發(fā)現(xiàn)的事情,實(shí)在是不忍看太后被惡毒之人蒙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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