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穿著粗布麻衣、相貌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走進(jìn)了顧思年的帥帳,柔弱的樣子不像是個(gè)武人,倒像是中原文士。
男子一入帳,兩側(cè)的第五南山、游康他們就紛紛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。
來自朔州城的人,到底是干嘛的呢?
顧思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他一眼,漫不經(jīng)心地說道:
“就是你要見本將軍?那就通報(bào)姓名吧。”
中年男子有模有樣地拱手作揖:
“小人是滿將軍帳下幕僚,吳思泉。
見過顧侯爺,見過諸位將軍?!?
一番禮節(jié)倒是有模有樣,挑不出任何毛病,一看就是在中原讀過書的。
“既然是滿建忠幕僚,為何會來找本將軍?”
顧思年的身子微微往后一仰,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:
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本將軍最痛恨叛國之人了,我大軍入荒以來殺了數(shù)不清的荒軍。
你身為涼人卻為燕人賣命,這是叛國叛家,天地不容。
到了我這,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?”
顧思年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,好像一不合就要拔刀砍人。
“呵呵,吳某既然敢來,自然是不怕一死的?!?
吳思泉微微一笑,再度躬身道:
“勞煩顧將軍屏退左右,小人有要事相商?!?
男子的坦然讓顧思年少了幾分輕視,認(rèn)真的說道:
“在座的都是我大涼重臣,本將軍的心腹,吳先生有什么話但講無妨。
我保證,出了這頂帥帳,你說的話一個(gè)字都不會傳出去。”
見顧思年都這么說了,吳思泉也不扭捏,沉聲道:
“滿將軍有意起兵反燕,歸順大涼,助顧將軍一臂之力,收復(fù)北荒!”
哪怕心中早有猜測,在座眾人的眼里還是冒出了精光。
這若是真的,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??!
顧思年面不改色,饒有興趣地問道:
“噢?滿將軍想要反燕?
據(jù)我所知,滿將軍能擊敗朔州大小城主拔得頭籌,離不開燕人的幫助啊。
自從他掌握朔州荒軍兵權(quán)以來燕人也待他不薄,加以重用。
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要反燕了?”
“顧將軍說笑了?!?
吳思泉語氣平穩(wěn)地回道:
“滿將軍成為朔州實(shí)力最強(qiáng)的人靠的都是底下兄弟們拼死相助,燕人可沒出過半點(diǎn)力。
還有,剛才顧將軍也說了,生為涼人,豈可當(dāng)燕人的走狗,做反國之賊?
滿將軍雖然出生在朔州,但他的父親也曾是涼朝的將軍,也曾為了保家衛(wèi)國流血犧牲,骨子里流著涼人的血。
滿老將軍當(dāng)年雖然打了敗仗兵敗被俘,投降燕人,但那也是迫于無奈。
老將軍這輩子都想回到?jīng)龀?,臨死前都在念叨,如今滿將軍自然是要繼承父親的遺愿。
燕賊在北荒三州如何殘暴、如何欺壓百姓將軍看在眼里、痛在心里。
這兩年來滿將軍一直蟄伏待機(jī),總算等到了涼軍北伐!
只要顧將軍首肯,滿將軍隨時(shí)可以起兵,從背后反戈一擊,重創(chuàng)燕人!”
別看這個(gè)吳思泉瘦弱,說起話來卻鏗鏘有力、有條有理。
顧思年并沒有說話,而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吳思泉,就像是要把他看個(gè)透,其余幾人同樣如此,個(gè)個(gè)都在盯著吳思泉。
他就這么站在帳中,坦然迎接眾人的掃視,沒有半點(diǎn)畏懼的樣子。
過了好一會兒顧思年才面帶微笑地說道:
“我承認(rèn),剛剛吳先生之聽起來讓人倍感振奮,也有理有據(jù)。
但本將軍還是想說,在我面前用詐降計(jì),你和滿建忠還是太嫩了點(diǎn)~
我看你是在找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