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思年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函荊關(guān),褚北瞻與第五南山低著個頭,一不發(fā),屋中的氣氛極為壓抑。
這些天函荊關(guān)的氛圍與屋內(nèi)幾人一樣,壓抑、沮喪,全軍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頹廢不甘。
左函軍陣死傷無數(shù),晨字營折損過半,多名精干將校戰(zhàn)死。
右函軍鎮(zhèn)的情況比晨風那兒還要差,主將戰(zhàn)死,鄉(xiāng)勇營兵盡數(shù)潰散,大部分士卒慘遭屠殺。
等望北營與右騎軍的大隊騎卒趕到戰(zhàn)場的時候,燕軍已經(jīng)越過軍鎮(zhèn),準備從側(cè)翼奇襲函荊關(guān)。
就算單靠這支兵馬拿不下函荊關(guān),燕軍也可以長驅(qū)直入,洗劫雍州境內(nèi),大批制造屠殺。
若不是瑯州衛(wèi)及時趕到,混戰(zhàn)一場逼退燕軍,一場浩劫就已經(jīng)降臨在雍州百姓的頭上了。
雖然兩座軍鎮(zhèn)的傷亡情況還沒有統(tǒng)計出來,但顧思年知道,雍州衛(wèi)擺在兩側(cè)的守軍估計十不存一。
這些天涼軍是足不出城,加固各處防線,隨時防備著燕軍的反撲。
“這次算是栽了大跟頭。”
褚北瞻苦笑一聲:
“我看那位胡大人臉黑得發(fā)青,若是燕軍從兩側(cè)軍鎮(zhèn)深入雍州境內(nèi),一舉打穿北境防線,那他這個兵部侍郎就干到頭了。”
胡瀚蒼到前線的第一戰(zhàn)就差點丟了邊防,這消息要是傳到京城,鬼知道會引來多少彈劾的奏折。
好在瑯州衛(wèi)穩(wěn)住了防線,幫他躲過一劫。
“說來也是奇怪?!?
顧思年皺眉道:
“這個申屠景炎莫非是個領(lǐng)兵天才?一出手便是如此妙計,比起申屠翼可厲害多了?!?
直到現(xiàn)在想起來還是一陣后怕,若不是游弩手趕回來報信,后果不堪設想。
第五南山苦笑一聲:
“若真是如此,這位七皇子以后怕是要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?!?
幾人的臉色不約而同的閃過一抹凝重,十萬大軍再搭配一個詭計多端的皇子,這次涼燕戰(zhàn)事怕是沒那么容易收場了。
“將軍!”
小六子疾步匆匆的走入帥帳,低聲道:
“安涼閣送來一封密信,是云姑娘派人晝夜兼程、好不容易送過來的?!?
“云姑娘?”
聽到這個名字,顧思年的心底不自覺的泛起一陣波瀾,但很快就恢復正常,拆開書信認真的看了起來,越看臉色越凝重。
“怎么了?”
褚北瞻與第五南山十分好奇,安涼閣在燕人腹地,稍有差池就容易暴露,所以輕易不會傳遞消息。
如今他們送信過來一定是有重要事情。
“唉,這封信還是來晚了一步啊。”
顧思年苦笑一聲:
“對面領(lǐng)兵的既不是申屠景炎、也不是申屠翼,而是一位叫百里曦的異瞳子。
云姑娘提醒我們此人手段高深莫測,萬萬小心。”
“百里曦?”
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兩人眉頭一皺,從顧思年手中接過密信好好看了起來。
安涼閣在密信中指出,此次北燕南征的主帥雖然是申屠景炎,但真正需要注意的應該是此人身邊的謀士,百里曦。
此人極為神秘,眼下安涼閣搜集不到太多詳細的情報,只知道他是北燕奇才。
顧思年的手指輕輕扣響桌面,嘴里念叨著密信中提及的那句諺語:
“晨曦降世,大燕興;夜幕垂天,盛世起。
這句話可有些唬人啊~”
褚北瞻沉聲道:
“如此年輕便受北燕皇帝召見,皇帳中暢談三天,定有不世出的大才。
況且像申屠景炎這種意在皇位的皇子,絕不會將庸才帶在身邊。
如果情報屬實,那此戰(zhàn)的背后籌劃者一定是這個百里曦!”
幾人很是無奈,如果開戰(zhàn)前收到這封信,此戰(zhàn)他們一定會加倍小心。
“算了,打都打完了?!?
顧思年甩了甩暈暈脹脹的腦袋:
“日后我們多加小心就是,還有,讓安涼閣盡可能的搜集一下他的情報,知己知彼,百戰(zhàn)不殆嘛。
不知道為什么,我心里總有一種預感,此人日后會給咱們造成極大的麻煩?!?
或許軍人天生就有一種敏銳的直覺,百里曦這三個字讓顧思年罕見的心緒不定。
“好!
此事我會盯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