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顧思年,很是羨慕,能被這位葛大人點名說明已經入了京城高官的眼。
顧思年迅速起身回話:
“卑職確有一計,但想法還不成熟,望大人能指點一二。”
“呵呵,好好?!?
這般謙遜的樣子讓葛靖笑了笑:
“但說無妨,大家一起聽聽?!?
顧思年緩步走到地圖前,伸手一指:
“靖邊城以南的東西兩座大營,明顯是申屠空擺出來卡咱們脖子的。
就像葛大人剛剛說的,一營一營的打過去耗時耗力、無法全勝,白白浪費己方兵力。
咱們所求的無非是一座靖邊城,沒必要與六千燕騎死拼!”
聽到這苗仁楓就有些不舒服了,他總覺得顧思年在嘲諷他,冷著臉問道:
“顧將軍說得好聽,不解決這六千騎,靖邊城你怎么打?
飛過去不成?”
“苗總兵別急嘛。”
顧思年笑了笑:
“咱們可以派出兩支兵馬,在兩營到靖邊城之間構筑防線,扼守要道,斷絕他們通往靖邊城的道路。
這兩路兵馬無需擊敗燕軍,只需要深挖陷坑、深埋鹿角,用大量弓弩遠程拒敵,堅守想必不是難事吧?
而后再派一路主力,從兩營之間穿插而過,猛攻靖邊城。
兩翼的騎兵無法切入戰(zhàn)場,靖邊城就是一座孤城,這也是咱們最好的破城之機!”
“好想法啊~”
葛靖忍不住地點了點頭:
“將互為犄角的三點分割開來,直取要害!
顧將軍,你這想法很成熟嘛?!?
“卑職不敢當?!?
顧思年客氣地回了一句:
“還得大家齊心協力,一起出謀劃策才是,這只是屬下拙見!”
“呵呵?!?
老人笑著看向游峰:
“游總兵,老夫倒是覺得此計不錯,你覺得呢?”
督戰(zhàn)的人都發(fā)話了,游峰怎么可能說個不字,趕忙點頭道:
“下官也覺得可行!”
但沒人注意到,就連這位總兵的眼眸深處都閃過一絲嫉妒。
“那好,戰(zhàn)法就這么定了!”
葛靖當場拍板:
“按照顧將軍的戰(zhàn)術,此戰(zhàn)瑯州衛(wèi)需要兵分三路,兩路堵截東西兩營、一路直取靖邊城。
下面就議一議吧,三路兵馬怎么分配。”
大家你瞅我,我瞅你,誰也不敢先出這個頭啊。
“大家還是比較拘謹嘛~”
葛靖漫不經心的說道:
“三路分兵,瑯州衛(wèi)正好又有三位指揮僉事,依我看就每人領一路。
在兩翼阻擊燕軍都差不多,重點就是靖邊城。
哪位愿意統(tǒng)率中軍?為我邊軍收復失地?”
這下焦點成了顧思年、苗磊、董壽三人,三人是神情各異啊。
都不是新兵蛋子,一眼就能分出主次、要害。
兩翼的兵馬只需要阻擊燕軍,幾千兵馬深挖壕溝、深埋鹿角再配上強弓硬弩,只要營寨扎得結實,擋騎兵一些日子不是問題。
要命的是中路,首先你得攻城吧?攻城戰(zhàn)本就難打,死的人還多。
還有一點,萬一兩翼沒攔住燕軍,騎兵直插靖邊城,到時候又是一場血流成河的慘敗。
屋中鴉雀無聲,葛靖也不急,慢悠悠的等著。
他是老狐貍了,知道這些指揮僉事們在盤算利害得失。
過了好一會兒,顧思年起身抱拳:
“末將,愿領中軍!”
“呼~”
顧思年一開口,苗磊與董壽明顯松了口氣,趕忙抱拳道:
“末將愿領側翼!”
“好,三位大人忠勇可嘉!”
葛靖露出了一抹贊許的目光:
“游大人,接下來就由你分配一下兵力吧?”
游峰迅速起身,朗聲道:
“瑯州衛(wèi)九營,其中平鄉(xiāng)營暫駐扎內地,前線總計有八營主力。
中路顧將軍,統(tǒng)率鳳字營、望北營、陷陣營,直取靖邊城。
左翼苗將軍,統(tǒng)率苗字營、安河營,此一路勞煩苗副總兵親自坐鎮(zhèn)。
右翼董將軍,統(tǒng)率壽字營、錦新營。
還剩下一支鋒刃營隨本總兵與葛大人坐鎮(zhèn)崇北關,也作為機動兵力隨時策應各路!
城中鄉(xiāng)勇動員六千大軍,分給三位將軍指揮!”
游峰這個分配也算妥當,每位僉事都帶著自己的嫡系,指揮起來得心應手。
“諾!”
眾將齊齊抱拳。
“本官再多一句嘴?!?
葛靖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:
“諸位吃的是皇糧,深受皇恩,千萬別給陛下丟臉!
此戰(zhàn)只能勝,不能?。 ?
“轟!”
所有人鄭重起身:
“吾皇萬歲,萬歲,萬萬歲!”
……
軍令一出,整個瑯州邊防都動了起來,各營整軍備戰(zhàn),左右屯城也將城中能戰(zhàn)鄉(xiāng)勇盡數送往崇北關。
可以說除了鋒刃營,整個瑯州衛(wèi)的精銳幾乎傾巢而出。
游康這個憋屈啊,以前只要保護一個游峰,現在葛靖來了,他這個鋒刃營更是脫不開身。
顧思年這里也沒閑著,一邊動員大軍一邊把三營主將叫到一起議事。
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地圖,靖邊城他們已經攻過一次了,熟門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