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遷徙的時候,褚隊長也是這樣不斷指引著前進的方向。
只是今天特別頻繁。
幾乎是每隔半個小時,褚隊長就會讓車隊停下來,然后重新選擇一條路徑。
有時候剛確定一條路徑,下一分鐘褚隊長就指向了相反的方向。
行進的路線之繁雜,是遷徙這些時日以來之最。
甚至有時候褚隊長還會停下車,從地上撿一些泥土丟進嘴里。
一般褚澈做這個行為,那就代表他目前遇到了一些麻煩。
在離開車隊三個小時之后。
徹底看不到樹海的時候。
車隊停了下來。
陳野和孫茜茜他們也都從車上下來。
褚澈決定給小傅辦一場三分鐘的葬禮。
鐵獅雙手化作兩個鐵鍬,只用了一分多鐘,就給小傅挖了一個大大的墓地。
將小傅放進土坑里的時候。
不少人眼里的水光再也忍不住了。
小傅是車隊里人緣很好的一個人。
年紀雖然小,但很熱心腸。
車隊里的人有什么麻煩,都喜歡找他幫忙。
就算他解決不了,他也會幫著找薛楠或者褚澈幫忙。
曾經(jīng)在焱州的時候,這個傻子把自已的水拿給別人喝,甚至一度差點兒渴死。
當初李婷還利用過這個傻子,但這貨從來沒有過抱怨。
成為褚澈的車隊助理,工作也是盡心盡力。
而現(xiàn)在,這個家伙竟然連一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。
這場簡單的葬禮主持人是薛楠。
薛楠那張丑臉上,第一次出現(xiàn)難以抑制的悲傷情緒。
陳野沉默的站在葬禮方陣的最前方。
腦海里也閃現(xiàn)關(guān)于這個小伙子的一切。
“憨”“傻”“單純”這些詞是小傅的標簽。
因此他經(jīng)常被人利用。
“勤奮”“能吃苦”
因此,車隊里的苦差事,大部分都落到小傅的身上。
“你們誰知道小傅的名字?”
薛楠突然轉(zhuǎn)身對人群問道。
眾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時間沒有人回答。
大家平日里都是“小傅小傅”的稱呼,還從來沒人問過的他的名字。
或許有人知道他的名字,但早就死在了路上。
薛楠嘴角抽搐兩下,情緒更加低落了。
整個車隊,也就小傅平時能和他說兩句,但現(xiàn)在……
這個家伙也走了。
“小傅曾經(jīng)和我說過,他的父母在京都的一家服裝紡織廠上班。”
“父親是那家服裝紡織廠的門衛(wèi),母親是紡織廠的職工!”
“為了供他上大學,父母親在工廠吃,工廠睡!”
“很不容易!”
薛楠的聲音在空地上悠悠傳來。
沒有人說話。
“小傅和我說過,等他大學畢業(yè),就讓父母回老家,他上班養(yǎng)他們!”
“呵呵……這個傻子,他不知道,現(xiàn)在就算是大學畢業(yè),憑他的工資也養(yǎng)不起家嗎?”
“他還和我說過,說等大學畢業(yè),就給父母在老家蓋個大房子!”
“這樣,他們?nèi)疫^年的時候,就不用去別人家了?!?
“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,他們?nèi)叶际窃诠霉眉疫^年的!”
“只可惜,他還沒來得及兌現(xiàn)他的承諾,末日就來了!”
眾人聽得沉默的低著頭。
大家腦海里都出現(xiàn)那個清瘦的面容樸實的家伙。
小傅在車隊里的存在感不高,遠遠沒有徐麗娜這么耀眼。
但他就像是水一樣,無處不在的被眾人需要著。
隱隱的啜泣聲傳來。
有些新加入的,不認識小傅的。
這時候也都知道這個小傅是個什么樣的人。
“狗日的末日!”
薛楠低低的咒罵著!
一大片人站在黑暗里。
燈光照著前面的一個小土包,像是鬼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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