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鏈眉頭緊皺,有些擔憂:“林老弟,北蠻與回子不會趁著冬日,猛攻薊州、檀州吧?”
林楓聽完微微一笑,道:“不會的,有三千營在他們不敢造次,無礙?!?
其二,北蠻已經(jīng)開始兵圍鎮(zhèn)江城,且北蠻對鎮(zhèn)州的掠奪,可以用“瘋狂”來形容。
北蠻要維持南征,不得不從占領的區(qū)域搜刮錢財、糧食,支援前線。
燕云五州丟失,令北蠻失去了一片廣闊的可以剝削的土地。
故北蠻侵入鎮(zhèn)州后,掠奪的行徑猶如蝗蟲。
鄭章劍與曲鏈連連嘆息,鄭章劍道:“戴興怎么說也是世襲的水軍將軍,怎么會輸給從民間選拔的廖澤?怪哉!怪哉!”
林楓搖了搖頭:“世襲的水軍將領又如何?廖澤祖上也參與過鄱陽湖水戰(zhàn),家學淵源廖澤也有?!?
林楓揮了揮手,金豹繼續(xù)往下讀。
第三個情報是關于江南當前的情況,根據(jù)遼東派去江南的探子所寫,江南如今的局勢十分艱難——缺兵、少糧、沒錢!
朝廷在江南募兵的情況并不好,百姓參軍的數(shù)量比預料中要少得多。
朝廷不得不強行征兵,引得百姓不滿,鬧出了不少亂子。
“朝廷為了募集軍費,先后讓朝中官員捐錢、江南的富商捐錢,后來頒布了‘丁稅新法’?!?
“要百姓達到一歲的孩子,也要繳納賦稅,許多百姓只好砸鍋賣鐵地繳稅?!?
金豹誦讀著情報,露出不忍之色。
江南百姓的賦稅十分沉重,如今再加一個丁稅新法,簡直不讓人活了。
曲鏈親自取過情報,仔細瀏覽了一遍,面色沉重。
“古人云‘苛政猛于虎也’,江南是富庶膏腴之地,正常的稅收應該能支持朝廷作戰(zhàn)才對,怎么頒布如此荒唐的新政?”
曲鏈主政一方多年,經(jīng)驗豐富,立刻發(fā)覺里面的不對勁。
林楓看了曲鏈一眼,道:“曲大人的意思是?”
“林老弟,這夏稅秋糧是朝廷收入的大頭,以江南的富庶不至于窮成這樣子?!?
曲鏈眼珠一轉,有了推測:“我敢斷定,這里面一定有人貪墨,且貪墨的數(shù)量驚人,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群人在貪!”
林楓微微瞇起眼睛,眼中多了一抹殺氣:“山河破碎,敵人近在咫尺,他們還敢聯(lián)合起來貪墨?”
曲鏈擺了擺手,對林楓說道:“林老弟,沒有什么聯(lián)合,他們未必是一伙人?!?
金豹拱了拱手,好奇地問道:“曲大人,您這話我怎么聽不明白?他們未必是一伙的,怎么貪墨稅銀?怎么以權謀私?”
曲鏈聞笑了,指著面前已經(jīng)凍結的遼河。
“金豹啊,你看咱們面前的遼河,好比遼河里面的水是江南收取的稅銀,年年水流滔滔不絕?!?
“生活在遼河河水兩岸的人汲水,時間長了人人都汲水,你說他們是一伙人嗎?”
“貪腐也是如此,整條線上的人都在貪,心照不宣地貪墨,給彼此做掩護,年年如此,河水不就越來越少了?”
金豹急了:“那他們就沒想過,萬一國家沒了,北蠻侵入江南他們再也撈不到錢?國都沒了哪里還有家?”
曲鏈搖頭苦笑:“金豹,他們那群人都抱著一樣的念頭‘別人都拿我不拿,我吃虧’、‘國家這么大,亡不亡國又不在我’?!?
“你說他們能停下嗎?停不下來的,能撈多少撈多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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