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軍將官的人選一事,私下里達延汗與賈宇談過數次。
初時,達延汗有心命賈宇當這個水軍統帥。
賈宇婉拒了達延汗,因為賈宇打陸戰(zhàn)厲害,打水戰(zhàn)卻是一個門外漢。
鎮(zhèn)江水師雖然人數不算多,可傳承了三百年,對水軍戰(zhàn)法早已是爛熟于心。
北蠻要滅大乾,鎮(zhèn)江是必須跨過的一道天險,水軍將官責任重大,馬虎不得。
賈宇思來想去,向達延汗提出了面向大乾民間招募將官的想法。
賈宇并非一時興起,他很清楚在大乾有許多有能力的人被埋沒。
講出身、講關系、講銀子,這三者都有才可官運亨通。
如林楓那般草根出身,數年內成為一方封疆大吏的將星,是鳳毛麟角。
懷才不遇的人內心苦悶,渴望成就一番功業(yè)。
而水師對外的說法,是新君朱朝手下的“大乾水師”,憑著這一塊招牌做遮羞布。
那些懷才不遇、野心勃勃之人,定會來試試!
于是,賈宇跟達延汗今日唱了一出“雙簧”,促成了公開選拔水軍將官一事。
大都城,賈府。
賈宇下了朝返回家中,與弟子成宥一起,研究起水軍將官的考核內容來。
“夫善水戰(zhàn)者,需熟悉天文地理、航海之法;需掌戰(zhàn)艦操縱、艦隊陣型;需懂接舷戰(zhàn)、遠程戰(zhàn);需明后勤與籌謀……”
成宥捧著賈宇寫好的奏疏,嘖嘖稱奇:“先生,您不是不懂水戰(zhàn)嗎?怎么寫的奏疏上,關于水戰(zhàn)將官考核內容,寫得這般詳細?”
賈宇背著手站在窗前,微微一笑,道:“吾雖不懂水戰(zhàn)之法,可自從組建水軍那日起,時常瀏覽水戰(zhàn)相關的書籍?!?
“時間長了也懂得些皮毛,這天文地理與航海之法,都需要長時間的學習?!?
“我們攻打鎮(zhèn)江,所以航海之法可以擱置,這天文地理卻是要考的,沿海的潮汐規(guī)律、大江之上的季風變化等等。”
成宥聽得連連點頭:“先生,那戰(zhàn)艦操縱與艦隊陣型也要考?水戰(zhàn)還講究什么艦船的陣型嗎?跟騎兵一樣?”
賈宇點了點頭,在書房里面翻找了一下,找出一張圖來。
“你看,水戰(zhàn)也有戰(zhàn)陣,如‘魚鱗陣’、‘雁形陣’,前者用于小舟小船,后者用于艦船占優(yōu)時候的包圍?!?
賈宇給成宥指著圖上的艦船排兵布陣,分析道:“根據敵情變幻,可以用不同的艦隊陣型攻守,若是不懂水戰(zhàn)之人,又如何操練呢?”
成宥看得嘖嘖稱奇,他自問博覽群書,卻從不知道水戰(zhàn)有這么多的門道。
成宥輕聲說道:“怪不得先生要與陛下演戲,這水戰(zhàn)之法我北蠻軍中根本沒人懂??!”
賈宇笑了笑,道:“聽說鎮(zhèn)江水師有一種專門用來攻擊船只的‘火船’,極為厲害,將來我們北蠻水師,也要有這種船。”
“咚!咚!咚!”
師徒二人正聊得歡暢,府中的管事敲響了書房的門。
“老爺,樸大人又來了,這次帶了不少的禮物,要拜見老爺,您看?”
賈宇的眉頭微微蹙起,道:“就說我乏了,不見客,打發(fā)他走!”
“遵命!”
管事輕手輕腳地離去,成宥則問賈宇。
“先生,您為何不見樸大人一面?他對您很是尊敬??!”
成宥口中的“樸大人”,正是樸寶玉。
樸寶玉如今受封永順伯,擔任禮部郎官,春風得意。
樸寶玉這個禮部郎官每天不做什么正經事,只負責盯著禮部尚書尹禮。
閑暇之余,樸寶玉從未放棄鉆營、攀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