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往前走一步,林楓都能感覺到肩膀似乎沉重了幾分。
從今日起,守護遼東的重任就壓在他的肩膀上,將近百萬人的生死一人擔著,這份壓力太沉重了。
>>楊平安雙手送上祭奠詞,林楓將其展開。
“維大乾昭烈三年夏末,遼東代總兵林楓,率遼土軍民,謹以赤心,告祭于袁公崇希暨陣亡遼東英烈之靈。”
“遼水嗚咽,寒甲凝霜。憶公昔鎮(zhèn)遼東,鐵壁橫絕北疆。幽州血戰(zhàn),公以孤軍擋百萬豺狼。”
“矢盡弓折,猶拄斷戟笑罵胡塵。今公身殞而神耀星漢,遼陽城頭夜夜劍鳴如公語!”
袁崇希鎮(zhèn)守遼東,已經(jīng)有十二個年頭。
袁崇希本人能力不俗,為人寬厚,在他擔任總兵的期間,遼東百姓的日子大體還過得去。
來觀祭奠的百姓中,傳來一陣陣的哭聲,痛哭袁崇希的離去,痛哭袁崇希為國捐軀的壯舉。
曲鏈、鄭章劍也是眼眶通紅,共事數(shù)載,他們豈能沒有情誼?
林楓這祭奠詞中,盡是對袁崇希的追思,下一刻,林楓的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北蠻猖獗,裂我山河。飲馬幽燕,戮我父兄。此恨滔天,遼水難滌!”
“吾等目中所見,皆英烈未瞑之瞳;耳中所聞,盡遺孤夜哭之聲!”
“林楓不才,敢繼公志。今以遼水為誓:必使三尺青鋒飲盡胡酋血,必教黑龍戰(zhàn)旗插遍神武城頭!公之英靈且看——”
“嗡!”
林楓拔出橫刀,遙遙指著北方。
“遼東兒郎骨未冷,新鎧已映寒月明!凡我同袍,當共鑄劍為犁,犁庭掃穴;化紙作雪,雪恥昭冤!”
林楓的話音回蕩,引得下方軍民一片激動。
“雪恥昭冤,犁庭掃穴!”
“殺!殺!殺!”
“殺光北蠻韃子!為袁總兵與將士們報仇!”
“犁庭掃穴!報仇!”
……
林楓望著群情激奮的眾人,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,下一刻四周變得鴉雀無聲。
“英烈堂前,非獨悲聲,更是驚雷!自今日起,耕者礪鋤為戈,漁者操舟作艦?!?
“遼東寸土,即葬蠻骨之墳;林楓此頭,懸于國門亦笑!有我林楓在一日,必不令北蠻侵入遼東!”
“他日,林楓必率領我遼東軍,馬踏北蠻神武城!為遼東英靈復仇!”
“伏惟尚饗,魂其來格!”
林楓話音落下,猛地一揮橫刀。
在遼水之上,早就準備好的舟船之上,一盞盞孔明燈騰空而起。
上面寫著陣亡的遼東將士的名字,成百上千的孔明燈飛向天空。
隨后,英烈堂的大門緩緩開啟。
“鐺!鐺!鐺!”
鐘聲再響,這場祭奠英靈的儀式正式落下帷幕,而軍民對英烈堂內(nèi)英靈的祭祀,才剛剛開始。
從上午到黃昏,英烈堂內(nèi)的人就沒斷過,城中的百姓前來祭祀的絡繹不絕。
借著這次祭奠英靈的機會,林楓對整個遼東四衛(wèi)的武官,亦做了不小的調(diào)整。
林楓升任遼東總兵,寧遠衛(wèi)指揮使一職便空缺下來。
經(jīng)過林楓深思熟慮,由蒯祥擔任寧遠衛(wèi)指揮使。
崔昂任寧遠衛(wèi)指揮同知,石崗任寧遠衛(wèi)指揮僉事。
寧遠衛(wèi)校尉調(diào)整為四人,分別是趙四、朱能、張玉、吳廣。
趙四跟隨林楓許久,熬了這么久終于成了校尉,而吳廣與林楓是同村人,對林楓的忠誠毋庸置疑。
不過,崔昂、石崗二人就像兩顆釘子釘在寧遠衛(wèi),林楓早晚會找機會將他們“拔”出去。
上京衛(wèi)因為原指揮使曹仲戰(zhàn)死幽州,指揮使一職由花云擔任。
花云從寧遠衛(wèi)校尉,一躍而成為上京衛(wèi)指揮使,引起了上京衛(wèi)不少將官的不滿。
不過,礙于林楓的威信,卻是無人敢有反對之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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