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末將賈宇來遲,未能迎接大王入城,請大王見諒!”
賈宇向他行大禮,語間有幾分喘息,明顯一路跑過來的。
那人緩緩地轉(zhuǎn)過身,露出一張刀劈斧砍般棱角分明的面容。
他,正是北蠻的大王——達延汗!
“賈將軍不必多禮!”
達延汗微微一笑,打量著賈宇還有賈宇身邊的人。
“賈將軍瘦了,你的弟子也瘦了,鎮(zhèn)守敦煌城對付尉遲敬那個莽漢,很辛苦吧?”
賈宇搖了搖頭,道:“末將不辛苦,耶律虎將軍他們在幽州,才辛苦?!?
達延汗揮了揮手:“走吧!陪本王走一走,明日本王就要離開這里,前往幽州了?!?
賈宇趕快跟上達延汗,他輕聲說道:“大王,末將沒想到您真的會來?!?
達延汗笑了。
“你沒想到?還是在本王面前守拙,猜到了本王一定會來,卻故意說猜不到?!?
“賈宇,這里沒有外人,你與本王說的話,朝中那些頑固的家伙們聽不到的,不必拘謹?!?
達延汗曾經(jīng)向賈宇問計,問賈宇如何能破掉幽州的困局,在北蠻的國力消耗殆盡前擊破幽州大乾軍主力。
賈宇給達延汗出了一個妙計,一共八個字——示敵以弱,御駕親征!
首先,讓幽州的北蠻軍故意露出破綻,營造出北蠻軍內(nèi)部隱患重重,外強中干的假象,迷惑乾軍。
然后,達延汗御駕親征,將北蠻能調(diào)用的最后的力量全部壓上來豪賭。
北蠻最后的力量,指的就是守備神武城的精銳禁軍,以及那些個貴族手中豢養(yǎng)的私兵。
達延汗暗中調(diào)兵,將貴族們手中豢養(yǎng)的私兵幾乎全部摳了出來,帶來了大乾。
達延汗在賭,用他自己的性命,用北蠻的國運來做賭注。
賈宇猶豫了片刻,拱了拱手,道:“大王您英明神武,不懼御駕親征,末將的確猜到您會來?!?
“這就對了!”
達延汗的笑容更深,說道:“耶律虎是個將才,而你是帥才,這次若能一舉攻破幽州,你當為首功!”
賈宇聞露出一抹苦笑:“陛下御駕親征,首功當然是陛下的。再說,若首功給了末將,末將怕是會寢食難安啊!”
他們沿著城墻往前走,達延汗望著城中的萬家燈火。
“曾經(jīng)你說過,待本王入主中原的那一日,要善待大乾的百姓,因為這些百姓是我北蠻的財富,未來也會是我北蠻的百姓?!?
“那時的本王不以為然,可今日見到你治理下的敦煌城,本王才明白你的用意,這些都是財富啊!”
“你跟本王說說,為何敦煌城內(nèi)這般平靜?這大乾的百姓就不反抗你嗎?”
賈宇思索片刻,道:“陛下,敦煌城的百姓里面自然有痛恨北蠻反抗的,不過沒有正規(guī)軍,他們成不了氣候?!?
“末將在城中嚴格約束我軍,不可侵擾禍害百姓,城中之前怎么樣現(xiàn)在還怎么樣,不過,要從他們的身上收稅。”
“不瞞陛下,一個多月的時間,末將從城中收取的稅,已經(jīng)能覆蓋大軍駐扎,以及襲擾涼州的開支。”
賈宇正色道:“這還僅僅是敦煌城一城啊,民心所向才會得天下?!?
“大王要做天下之主,就不能單單將自己看成北蠻人的王,而是漢人、北蠻人、獠人、回人的共主!這才是天下共主!”
“天下……共主?”
達延汗的眸子微微閃動,賈宇的話猶如黃鐘大呂,振聾發(fā)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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