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他實在無法克服左右自己的恐懼,卻依舊用力咬著嘴唇,強行驅動著兩只腳,慢慢地走到了棺材的面前。
手電打了進去。
一眼就看到了,被被子包裹著只露出個腦袋,雙眸中閃爍著狂喜的神色,還在嘩嘩流淚的樓宜臺。
崔向東忽然不怕了。
他笑:“大毛刷?”
樓宜臺只是流淚,不說話。
崔向東又說:“爹來了,看到了沒有?”
樓宜臺眨眼,示意看到了。
沒有任何的語文字,能形容樓宜臺當前的心情。
她躺在棺材里,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抬到哪兒去,也不知道自己被抬著走了多久。
等她終于從恐懼中清醒過來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再來回的晃悠了。
也就是說,她能察覺出這口裝著自己的棺材,被放在了地上。
那么。
那些抬棺、奏樂、舉幡的人呢?
躺在棺材里,只能看到白霧和月亮的樓宜臺,根本看不到。
她依舊是腦子清醒,卻不能說話,也無法動彈。
卻能聽到棺材四周沒有了奏樂聲,也沒有了“吉時已到”的聲音。
更能聽到――
一個男人的吼叫聲,隱隱地傳來。
那是崔向東的聲音??!
樓宜臺知道,也正是崔向東追來時的喊聲,才驚走了“迎親”的那些東西。
崔向東在罵她。
對她自稱爹。
可樓宜臺為什么不生氣呢?
只是在頃刻間,就徒增為他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強大沖動。
“行,你的腦子還清醒,這就好?!?
崔向東確定樓宜臺的精神沒出問題后,再次長長地松了口氣。
拿起手電四下里看。
啥也沒看到。
他坐在棺材沿上,拿出了電話呼叫襲人:“老秦,我找到樓宜臺了。你來南邊吧,她沒事。哦,對了,我也沒事。你別著急,在路上慢點開車。遇到攔道的東西,只要看著不像正常人,直接撞過去。嗯。好,就這樣,我?guī)е刈?。具體的,等咱們見面再說。嗯啊,愛你!親親?!盻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