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虎子啊,別怪哥?!蓖炼棺釉谛睦锬钸读艘痪洌耙?,就怪你命不好,誰讓你站在我前面呢。?!?
灰狗并沒有接土豆子的話茬,推開車門,下了車,站在路邊枯黃的雜草叢中,從懷里的內(nèi)兜掏出一部黑色的衛(wèi)星電話。
寒風(fēng)呼嘯,吹亂了他那一頭標(biāo)志性的灰白頭發(fā)。
他熟練的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。
灰狗并沒有廢話,簡明扼要的匯報了昨晚的情況,重點提到了尹正國為了活命,愿意“棄暗投明”的態(tài)度。
電話那頭,鄭澤林的聲音聽不出喜怒。
“知道了?!编崫闪值穆曇衾淅涞膫髁诉^來,“尹正國這條狗,還有用,先留著。”
隨即,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肅殺:“虎子這件事,必須處理好。在警察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,把所有能聯(lián)系到公司的線兒,全給我斬斷。一根也不許留?!?
“明白?!被夜返谋砬樗查g變得嚴(yán)肅,腰桿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一些。
掛了電話,灰狗收起衛(wèi)星電話,重新拉開車門,坐回了副駕駛。
土豆子依舊是一臉麻木的癱坐在駕駛座上,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。
灰狗隨手把衛(wèi)星電話丟到了中控臺上,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輕響。
然后慢條斯理的從兜里摸出煙盒,抽出一根,點燃。
濃白色的煙霧在封閉的車廂里彌漫開來,模糊了灰狗那張陰鷙的臉。
他側(cè)過頭,瞇著眼睛,透過煙霧審視著土豆子,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:“我沒記錯的話,虎子……是不是家里還有一個老娘?”
土豆子渾身猛的一激靈。
灰狗彈了彈煙灰,語氣平淡:“除了這個老娘之外,他還有什么社會關(guān)系嗎?比如……女人?”
此話一出,土豆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
土豆子咽了一口唾沫,顫抖著手拉開了副駕駛的手套箱,在里面胡亂翻找著。
“筆……筆……”
土豆子一咬牙,從自己的錢包里,抽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百元大鈔,鋪在大腿上。
拔開筆帽,手哆哆嗦嗦的在上面寫下了兩個電話號碼,和兩個的址。
“這……這是他家的住址?!蓖炼棺影彦X遞了過去,聲音沙啞的補充道,“虎子他老娘殘疾,半身不遂,平時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只有個保姆定期去送飯,比較好處理……”
他頓了頓,指著下面那個號碼,眼神里閃過一絲忌憚:“另外這個……是虎子在縣里的相好。這女人……比較精,有心眼,還在夜場混過,不好對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