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光巷離街道辦不遠,是片老舊的居民區(qū)。
兩人剛進巷口,就聽見一陣尖利的哭喊聲,夾雜著摔東西的脆響。
“這是咋了?”舒禾快步跟著張干事往深處走,就見一家院門口圍了不少人,一個穿碎花褂子的女人正坐在門檻上哭,懷里還抱著個兩三歲的孩子,孩子嚇得直哆嗦。
“這是黎紅青跟她的閨女秀妮兒?!睆埜墒聣旱吐曇艚忉?,“她男人在外地打工,去年跟人跑了,一分錢沒留下。
這不一入冬,她帶著孩子沒地方去,就回娘家想住陣子,可黎家的大兒媳不樂意,說家里地方小,容不下閑人,這就吵起來了,鬧得不可開交?!?
黎紅青?
舒禾覺得這名字很熟悉,卻一時想不起來。
院里的爭吵聲比巷口聽著更刺耳。
黎紅青的母親正捂著心口直咳嗽,大兒媳叉著腰站在堂屋中央,地上散落著摔碎的粗瓷碗,粥漬濺得到處都是。
“媽!不是我容不下她,實在是這日子沒法過!”大兒媳嗓門尖利,“家里就兩間土坯房,我跟建軍帶著倆小子擠一間,您跟爸占一間,她娘倆來了睡哪兒?難不成睡灶房?”
黎紅青抱著秀妮兒,后背抵著冰冷的門框,眼淚把前襟洇濕了一大片:“嫂子,我就住到開春,等天暖了我就出去找活兒,絕不白吃白住”
“找活兒?”大兒媳冷笑一聲,抬腳碾過地上的碎瓷片,“你一個帶娃的棄婦,誰肯要你?到時候賴著不走,我們全家喝西北風去?當初你嫁去縣城時多風光,說以后要給娘家蓋磚瓦房,現(xiàn)在呢?還不是成了喪家犬!”
這話像刀子扎在黎紅青心上,她猛地抬頭,眼里通紅:“我不是喪家犬!我男人跑了,我認栽,但我沒偷沒搶,憑啥這么糟踐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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