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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四八章 莫困醫(yī)

曾毅發(fā)現(xiàn)吳老的手里,又多了兩枚綠色的玉制太極球,不過一看就是新的,球身泛著很厲害的生光,但材質(zhì)很好,絲毫不亞于昨天那兩枚和田玉,這肯定是吳老的秘書,或者是尤振亞連夜給淘弄來的。

吳老看了看曾毅,道:“小曾,多的話我也不講了,今天把你的真本事全都拿出來,讓這幫孤陋寡聞的老家伙們,都好好長一長見識!”

吳老敢這么講,曾毅哪敢這么接,笑了笑,站在那里沒動。

好在此時有老干部開口了,爽聲笑道:“好像那個輸?shù)魧氊惛泶竦娜?,是老吳你自己吧!?

吳老也不生氣,扭頭笑道:“老徐頭,你也別幸災(zāi)樂禍,要不咱們兩個打個賭,就賭你手上的那塊表!”

姓徐的老干部當(dāng)時一瞪眼,道:“老吳你不厚道??!這塊手表,可是當(dāng)年我在朝鮮戰(zhàn)場上,從一個美國鬼子軍官的手里繳獲來的,后來總司令親手獎給我的,是我的*子,不賭,堅決不賭!”

吳老又看著其他幾位老干部,道:“老徐頭這歲數(shù)越大,膽子反而是越來越小了,完全沒有當(dāng)年上陣殺敵的氣魄嘛!我看這‘徐大炮’的外號,也得改一改了,廉頗老矣啊!”

眾人哈哈大笑,不接這個話茬。

老徐頭被一激,氣呼呼把手表摘了下來,道:“好好好,我就跟你賭這一把!我說老吳頭,你的這張嘴,我算是服了!”

說完,姓徐的老干部瞪眼瞅著曾毅,道:“小伙子,你把能耐都施展出來,說得準,我這塊表就是你的了;說不準,那對不住了,老吳頭珍藏的那瓶老茅臺,我可就笑納了!”

尤振亞站在一旁,臉上堆滿了笑,不敢開口插話,心里卻道徐老的這塊手表,怕是保不住了,這曾毅一搭脈,可是沒病也能找出個病來的啊,吳老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,你老怎么還能再上這當(dāng)呢!

曾毅此時好容易有了接話的機會,笑道:“這塊手表是徐老的心愛之物,意義非凡,我看這個賭就不打了吧!”

徐老倒是一瞪眼,道:“聽小娃娃你口氣倒是不??!怎么著,你料定我就一定會輸?”徐老一點也不糊涂,他已經(jīng)打定了主意,一會不管曾毅說什么,自己一概都說不準,這塊手表你絕對是拿不走的,看你還能有什么辦法。

“不是輸贏的問題!”曾毅笑了笑,道:“東坡先生說過一句話:吾求病愈而已,豈能以脈困醫(yī),自誤己病哉!”

吳老眼神一亮,好一個“但求病愈”啊!這小子真是太鬼了,昨天不講這個,今天卻拿出來講,這其中的原因,吳老心里一琢磨,也就清楚了,怕就是因為自己昨天說了那句“時來砒霜能活命,運去甘草能殺人”,將中醫(yī)詆毀為江湖騙術(shù),這小子才故意要讓自己輸一局,以替中醫(yī)正名!

想到這里,吳老笑著微微頷首,這年頭,能有如此膽色,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的年輕人,

可是不多見了啊!

曾毅繼續(xù)說道:“中醫(yī)診病,靠的是望、聞、問、切四法,這個切脈,只是排在第四位。人命大于天,醫(yī)家之所以要設(shè)下這四法,目的就是要讓醫(yī)者都能做到體察入微、小心仔細,不可因為自己的疏失而延誤了病情。如果不看病人氣色榮華、不辨病人五音聲息、不問病人緣由癥候,單憑切脈就下定論,這是一種極不負責(zé)的表現(xiàn),也不是醫(yī)者該做的事情。”

尤振亞也是暗暗點頭,此子了得啊,輕而易舉,就化解了眼前這個局面。

“我是南江省的保健醫(yī)生,今天很榮幸能過來為各位老首長的健康服務(wù),請各位老首長多多擔(dān)待,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!”曾毅笑了笑,道:“治病的事情,我從來是不敢馬虎的。如果今天只是嬉戲的話,那我自然是盼著這賭注越大越好,老首長們的心愛之物,可都是寶貝,萬金難換!何況輸了,我也不用付出什么,可以說是有賺無賠嘛!”

車內(nèi)靜了有三秒鐘,徐老哈哈笑了起來,把自己的手表重新戴好,道:“老吳,你看看,人家小娃娃都比你懂得道理。來來來,小伙子,我是要看病的,你快幫我瞧瞧!”徐老舍不得自己的手表,一看有臺階下,就趕緊下了。

曾毅走過去,把藥箱子一放,笑道:“好,我?guī)托炖峡纯?!?

吳老笑著,也沒有再說什么,如果曾毅今天真應(yīng)了這個賭局,他心里才更有想法呢。曾毅拒絕了賭局,又講了這番不能“以脈困醫(yī)”的話,吳老反倒是高看一眼,這說明曾毅這小伙子的醫(yī)德醫(yī)風(fēng),是很值得信賴的,人品也很端正,并沒有任何投機取巧、投其所好的私心在內(nèi)。

“來,你幫我仔細摸摸脈!”

徐老雖然說了自己是誠心看病的,但說完這句,卻是不再多說任何有關(guān)病情的話,他心里還是存了一絲考證的想法,他覺得吳老的話,怕是有些過其實了,一個年輕的娃娃,怎么可能做到斷脈如神呢!

曾毅也明白徐老的心思,當(dāng)下細細品脈,也不多問一句。

吳老轉(zhuǎn)過頭,跟喬老對視一眼,兩人都是微微笑著,心道這個老徐啊,人家不好意思奪你所愛,你竟然還拿捏起來了。

過了有幾分鐘,曾毅收了脈診,道:“徐老這個病,怕是有些年頭了,應(yīng)該是外傷引起的!”

徐老心中微微訝異,有點水平啊,說得有些挨著邊了,他道:“你仔細說說?!?

“這個病,白天不發(fā)作,晚上發(fā)作,雖然是不痛不癢,但也十分苦惱!”曾毅看著徐老,“不知道對不對?”

徐老更加震驚,自己的苦惱,竟然全被這小子說中了,不過他臉上表情絲毫不變,只是點點頭,淡淡說道:“你再往下講!”

曾毅苦笑,自己已經(jīng)講得這么細了,這徐老怎么還不肯放過自己吧,他就道:“徐老每晚睡著之后,眼淚必定會自流不止,直到天明醒來,流淚才會自行停止?!?

“著??!”徐老一拍大腿,驚道:“小娃娃你有幾分本事!”

就連已經(jīng)見識過曾毅醫(yī)術(shù)的吳老,也覺得有些震驚,這比昨天診出自己有肝咳還要讓人覺得不可思議,也不知道這曾毅是怎么摸出來的。

“應(yīng)該是老首長以前受過傷,傷到了眼部神經(jīng)!”曾毅又道。

徐老感慨道:“是啊,以前打仗的時候,讓鬼子的彈片給炸中了臉部,命是保住了,但彈片取出來后,就多了這么個毛病,看了很多大夫,誰也沒有辦法!”這個病困擾徐老很久了,正如曾毅所說,不痛不癢,但卻是十分苦惱,每天早上醒來,一臉的淚水,枕頭被子濕了一大片,在濕枕頭上睡覺,試問這睡眠質(zhì)量又怎么能好!

“這是個老傷了,不怎么好治,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!”曾毅坐在那里想了半響,道:“這樣吧,等中午吃飯的時候,我先幫老首長扎幾針,看看效果,然后再開個方子,回頭抓藥調(diào)理一下,應(yīng)該會有些效果的?!?

“還等什么中午,現(xiàn)在就扎吧!”徐老倒是挺著急。

此時尤振亞小聲提醒道:“徐老,咱們的車子馬上就要出發(fā)了”

徐老就明白過來了,原來是車上晃動,不好行針,他只得笑道:“也罷,也罷!那就先讓小曾,幫其他幾位瞧瞧吧!這趟回南江,真是不虛此行啊,碰著了小曾這么一個有真本事的人!”

其他幾位老干部,此時哪還會再懷疑曾毅的水平,笑著彼此對視一番,就有人先伸出了胳膊,道:“小曾,來,他們不好意思,你就先給我瞧瞧吧,我這個情況呢,是……”

在汽修廠停了有半個小時,車隊重新上路,警衛(wèi)組的那兩輛依維柯此時也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,是幾輛型號各異的車子,有轎車,也有越野,還有皮卡,甚至有一輛冷藏式的小貨車。

車隊從收費站上了高速之后,調(diào)了個頭,行進的方向,不再是事先定好的北原市,而是又朝梅州市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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