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都。
深夜。
廢棄工廠深處,藏著個(gè)連招牌都沒有的酒吧。
最深處的包間,隔絕了外面震耳欲聾的電子噪音。
金屬方桌旁,坐著三個(gè)人影。
左邊,一個(gè)巨大的肉球。
深紫色唐裝繃得死緊。
油光水滑的胖臉上,堆著萬年不變的彌勒佛笑容。
手里捻著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,正是秦寰宇。
對(duì)面,一個(gè)年輕男人帶著一絲不茍的近視眼鏡。
只是沒了往日的儒雅溫潤(rùn),剩下一片陰鷙。
秦乾坤。
他旁邊,坐著的男人最詭異。
英俊得近乎妖異的臉,配上一雙沒有一絲眼白的瞳孔!
純粹的漆黑,濃得化不開的戾氣,仿佛來自深淵。
秦縱橫。
三個(gè)互相恨不得捅死對(duì)方的“兄弟”,破天荒聚在了一起。
氣氛,比停尸房還冷。
秦寰宇笑容和藹可親:“喲……兩位弟弟,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”
“把我這個(gè)不成器的大哥叫出來了…”
“你們找我,是什么事情呢?難道是為了咱們的4弟么?”
秦乾坤沒吭聲,只是推了推眼鏡,遮住了眼底翻騰的怨毒。
秦縱橫的深淵之瞳掃過秦寰宇,又掃過秦乾坤。
嘴角扯出一個(gè)弧度。
看到二人的表情,秦寰宇臉上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嘖嘖嘖…”
“那小子,是真他娘的有兩下子啊!”
“才來幾天,就把咱們哥仨的臉按在地上反復(fù)摩擦!”
“二弟,你那寶貝疙瘩未婚妻,成了他的人?!?
“老三你更慘!”
“身邊兩個(gè)極品尤物說搶就搶了!”
“嘖嘖嘖…這臉打的啪啪響啊!”
“老子也恨不得把那小雜種扒皮抽筋挫骨揚(yáng)灰!”
“夠了!”
秦乾坤死死盯著秦寰宇,眼睛都要噴火了:
“秦寰宇,你少他媽在這兒裝好人!”
“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!”
“還不是在那雜種面前也碰了一鼻子灰?”
“你心里也盼著那家伙死無葬身之地吧?”
秦縱橫也冷笑起來:“表面一副白蓮花的模樣,誰不知道你才是那個(gè)最不要臉的?”
“還有,別他媽把臟水往老子身上潑!”
“老子是派人找過他麻煩!”
“但那是在他回魔都的路上!”
“他在天海那五年,遭遇上百次刺殺!”
“你敢說沒有你的份兒?”
“算賬的時(shí)候這口鍋卻也算到老子身上了,你該給個(gè)說法了吧?”
秦寰宇笑了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”
“那些事與我無關(guān)?!?
秦寰宇臉上的笑容紋絲不動(dòng)。
“大哥我手底下就幾個(gè)收賬的混混?!?
“哪養(yǎng)得起那種級(jí)別的死士?”
“我對(duì)打打殺殺真不感興趣。只喜歡錢?!?
“呵…呵呵呵…”
秦縱橫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,充滿了刺骨的諷刺!
“這里就咱們仨!”
“我一次沒派過!”
“那上百次的刺殺,是鬼干的?”
他身體猛地前傾!
“都他媽到這份上了!”
“臉都被人踩進(jìn)泥里了!”
“還在這兒演?”
“演給誰看?演給我看嗎?”
他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歇斯底里的嘶吼:
“好!”
“你們不說實(shí)話,老子也不說!”
“你們不動(dòng)手,老子也不動(dòng)!”
“那咱們就坐這兒干看著!”
“看著那小雜種一步步踩著咱們的臉登上王位吧!”
“看著老匹夫笑呵呵地把家業(yè)交給他!”
“再看著他…”
“像碾死臭蟲一樣把咱們仨…一個(gè)一個(gè)慢慢玩死!”
“這樣你們就滿意了?”
字字如刀!句句誅心!
秦寰宇捻佛珠的胖手指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臉上的肥肉幾不可察地抽搐。
秦乾坤鏡片后的眼神劇烈閃爍。
空氣幾乎凝固成塊!
秦寰宇臉上的笑容終于淡了幾分:“三弟…”
“話糙理不糙?!?
“咱們仨都是養(yǎng)子!”
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和更深的怨毒-->>。
“人家是根正苗紅的嫡系血脈!”
“就這一條咱們仨綁一塊兒也比不上人家一根腳指頭!”
他頓了頓,聲音陡然轉(zhuǎn)冷
“再這么互相猜忌,互相捅刀子…”
“那咱們仨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!”
“所以!”
他眼中兇光畢露!
“在弄死那小雜種之前!”
“咱們仨必須聯(lián)手!抱團(tuán)!擰成一股繩!”
“只有聯(lián)手才有一線生機(jī),才有一搏之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