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因此,她才會把周嬤嬤派到余秋水跟前盯著,但最后也沒盯出什么來,也不知道是余秋水真的沒問題,還是周嬤嬤年老昏花沒發(fā)現。
皇帝面色微變。
他之前完全沒在意這個余秋水,只當她是為丈夫軒轅韜傳信,故此只讓人將軒轅韜單獨監(jiān)管。
皇帝馬上讓人去將余秋水抓起來。
該問的都問清楚了,時間也到了后半夜,皇帝讓老豫王夫婦倆起身,開門見山的說明了需要他們怎么配合。
最后,他問道:“王叔王嬸可還有什么最后想做的事?”
豫王妃淚眼朦朧的說:“求陛下容許臣婦再見見孩子。不說話,就看看?!?
見不到他長大了,只能牢牢的將那小模樣兒刻在心里,帶到下面去,若能見得他祖父父親,也能描述給他們聽聽。
皇帝應允,又看向老豫王。
老豫王挺了挺佝僂的腰背,笑容悲涼,“求陛下容臣再聽聽戲吧!”
皇帝唇線略微一繃。
戲班里的人很可能與魏平安有所勾連,此時登臺唱戲,夜靜聲亮,保不齊會傳出去些什么消息。
老豫王也很快意識到不妥,正要改口,恰在此時吳盡叩門進來稟事。
“陛下,余秋水想舉刀自盡,已被擒獲?!?
皇帝邁步走出去,余秋水被影衛(wèi)押著跪在階前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垂著頭。
想來應是察覺到今夜府中與以往不同,余秋水仍舊穿著白日的黛紫錦衣,滿頭珠釵也未拆卸,只發(fā)絲略微有些凌亂。
頸間有一道明顯的血痕,襯得保養(yǎng)得宜的臉愈發(fā)蒼白。
老豫王話到嘴邊,最后又咽了回去,化作沉重的一聲嘆息。
皇帝嘴角扯出一抹幽深且危險的淺笑,“押去鎮(zhèn)岳司,告訴蕭東霆,不管用什么方法,在天亮前讓她把知道的全部吐出來?!?
當久了貴夫人,怕自己熬不住酷刑,所以寧可選擇死。
這種人最好收拾了。
余秋水滿臉驚恐,張著嘴正要說話,影衛(wèi)順勢塞了坨什么布將嘴堵住。
一股無法述的酸臭直刺鼻腔,余秋水弓著腰連連干嘔,就這么被拖了下去。
皇帝吩咐影衛(wèi),“去,把戲班的人叫起來?!?
復又轉向老豫王,“王叔盡興!”
留下最后一句,皇帝揚長而去。
老豫王跪地長拜,“恭送陛下!”
風已息,燈籠落下的光也變得平靜,奈何夜色太過深沉,沉得仿佛除了天亮,沒有任何光可以穿透。
老豫王點了一出單刀會,一遍又一遍,老生蒼涼悲壯的唱腔從半夜一直響到東邊泛起魚肚白。
鎮(zhèn)岳司刑房里,身上落滿鞭痕和烙印的余秋水顫抖著伸出手,沾上印紅,按在剛簽的墨跡未干的名字上。
拿到口供,面冷如鐵的蕭東霆穿過地牢的重重陰影,疾奔出去,快馬入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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