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空口無憑,眼見為實?!痹S向前沖王鐵歪歪頭,“鐵子,去車上,隨便搬一箱‘悶倒驢’,再扯一匹頂好的‘的確良’下來?!?
王鐵應(yīng)聲而去,沒多會兒,一箱沉甸甸的木箱和一匹包裹嚴實的布料就搬到了火堆旁。
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,許向前抄起一塊石頭,對著木箱的封條,“哐”一聲就砸了下去!
木屑紛飛,一股霸道濃烈的酒香瞬間沖出來,鉆進每個人鼻孔。那味兒,比他們喝過最烈的馬奶酒還醇、還上頭!
許向前隨手拎出一瓶,拔掉木塞,遞給桑杰的阿爸。
老人湊上去聞了聞,深邃的眼睛頓時亮了。
“好酒!”
許向前又讓王山展開那匹布。深藍色的“的確良”在火光下泛著微光,質(zhì)地挺括,手感順滑。牧民們穿慣了粗布皮襖,哪見過這么好的料子。
“各位叔伯,弟兄?!痹S向前拎起一瓶酒,聲兒不大,卻清清楚楚傳進每個人耳朵,“這種酒,在城里賣啥價,黑市上又是什么價,你們心里有數(shù)。我這一箱,就是十二瓶?!?
他又指了指那匹布。
“這種布,扯一尺,夠給家里娃做身新衣裳,體面又結(jié)實。我這一匹,足足三十米?!?
他的目光慢慢掃過眾人,最后落在巴特爾身上。
“我車上,光這樣的酒,就有五十箱。這樣的布,有二十匹。還有鹽巴、手電、茶葉……所有東西的價值加起來,夠不夠換你們的牛羊,你們自個兒算?!?
“我許向前,是來交朋友,做長遠買賣的。不是來自砸招牌的?!?
“騙你們一回,我這輩子都別想再踏進這片草原。這道理,我懂?!?
話音落地,砸地有聲。
沒憤怒,沒辯解,只有最直接、最粗暴的實力亮家伙。
巴特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,他瞅著那箱酒,摸著那匹布,張了張嘴,一個字也蹦不出來。他知道,自個兒輸了,輸?shù)玫變旱簟?
“巴特爾!”
桑杰的阿爸猛地將酒瓶墩在地上,發(fā)出悶響。他站起身,拐杖重重戳著地,指著巴特爾的鼻子。
“閉上你的臭嘴!許老板是桑杰請來的貴客,是我們的安答!你再敢在這兒挑撥離間,就給我滾出營地!我們草原爺們,不待見你這種長舌頭的小人!”
老人的威望沒人敢挑戰(zhàn)。
巴特爾讓吼得一哆嗦,腦袋縮進肩膀里,再不敢多放一個屁,灰溜溜地鉆回了人堆里。
一場風波,就這么息了。
桑杰的阿爸轉(zhuǎn)過身,對著許向前,頭一回露出了實誠的笑。他雙手合十,用蒙語鄭重地說了句祝福的話。
桑杰在一旁翻譯:“我阿爸說,你是個真朋友,是長生天派來幫我們的雄鷹?!?
許向前笑了。
他知道,從這一刻起,這筆買賣才算真正穩(wěn)了。
“好!”桑杰帶頭吼了一嗓子,“就照許老板說的辦!明兒一早,咱們就開整!”
“對!就這么辦!”
“聽許老板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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