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原以為巴圖找來的,頂多是本地一個能打的幫手。
可現在看,這哪是幫手?
這根本是尊煞神!
自己之前還在他們面前擺譜、討價還價……伊萬一想到這兒,腸子都悔青了。
當許向前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帳篷口,擋住光線、陰影徹底籠罩下來時,伊萬“撲通”一聲直接從椅子上滑下來,跪倒在地。
他連頭都不敢抬,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面,用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顫聲喊:“先生!偉大的先生!求您饒恕伊萬的無知和冒犯!我……我愿意臣服!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!”
許向前走進帳篷,拖過一把椅子坐下。
王山像鐵塔似的守在門口。
巴圖處理完外面的事,也跟了進來,站在許向前身后。
帳篷里氣氛沉得壓人。
許向前沒立刻說話,只靜靜坐著。這沉默比什么審問都更折磨伊萬。
伊萬跪在那兒,冷汗?jié)裢噶艘r衫,他能聽見自己心狂跳的聲音,每一下都像催命符。
他知道,這是最后的審判。
他的態(tài)度,決定他是死是活。
他猛地抬起頭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從懷里掏出一個油布包著的小本子,雙手高高舉過頭頂。
“先生!這是我全部的渠道和關系!北邊的、南邊的,所有能出貨、接貨的人,都記在上面!還有……還有我這次帶來的所有貨款,一共五萬盧布,我都獻給您!只求您把我當成您最忠誠的一條狗!”
為了活命,伊萬交出了壓箱底的寶貝。
這本子,是他混跡灰色地帶十幾年的命根子。
現在,他毫不猶豫地交了出去。
許向前瞥了一眼那本子,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。他朝巴圖使了個眼色。
巴圖上前接過,翻了幾頁,朝許向前點了點頭。
許向前這才重新看向伊萬,緩緩開口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:
“合作,可以?!?
伊萬如蒙大赦,激動得差點哭出來,連連磕頭:“謝謝先生!謝謝先生!”
“但是,”許向前話頭一轉,“我不養(yǎng)狗。”
伊萬動作一僵,臉上血色又沒了。
“我要的,是一個能替我創(chuàng)造價值的合作伙伴,”許向前靠上椅背,“黃胡子這種貨色,以后還會有。我不可能次次親自出手?!?
伊萬是聰明人,立刻聽懂了許向前的意思。
恐懼被一陣狂喜取代。
這是機會!天大的機會!
“我明白!先生,我明白!”
“我行!我能替您處理好這一切!我可以做您在明面上的代理人,替您篩客戶、處理所有雜事!我保證,以后絕不會再有不長眼的東西來煩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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