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們從老毛子那邊換回來的奶粉、黃油、布料，在咱們這兒多金貴你懂。到時候你在鎮(zhèn)上開個鋪子當大老板，我們供貨你銷貨，這買賣干凈長久?！?

巴圖呼吸急促起來，他想安穩(wěn)，可也盼著富裕，不想再過吃了上頓沒下頓靠天吃飯的日子。

許向前把他排除在暴力圈外，卻拉進利益鏈頂端，這安排沒法拒絕。

“你……讓我想想?！卑蛨D聲音干澀。

“應該的?！?

許向前站起身。

“巴圖哥我不逼你，但你想清楚，這條路要么不上，上了就沒人能回頭。今天看到的聽到的，都忘了?！?

說完走向還在角落發(fā)抖的孟江。

孟江一見許向前過來，嚇得差點尿褲子，牙打得咯咯響。

“孟師傅，今天這事嚇到你了，但你也看到了，不是咱們?nèi)鞘拢锹闊┱疑祥T，都是為了活命?！痹S向前聲音放緩，帶點安撫。

孟江連連點頭，話都說不出來。

“你是手藝人，咱們這伙人就你一個文化人懂技術?！?

許向前拍了拍他肩膀，“接下來要干大事，離不了你?！?

他指了指那兩輛繳獲的卡車，其中一輛車頭還冒煙呢。

“那兩臺車都是戰(zhàn)利品，可瞅著毛病不少。孟師傅你是咱們這兒唯一會擺弄機器的，得幫咱們修好，不光修好還得讓它們跑得比誰都快。以后這兩臺車就是咱們的腿咱們的命。”

他又從口袋掏出一沓錢，是之前從土匪頭子身上搜的，看著有幾百塊，直接塞進孟江懷里：

“這是定金，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。以后你就是咱們隊伍的總工程師，專門負責車輛和所有機器的維護，咋樣？”

孟江摸著懷里厚實的鈔票，又瞅了瞅許向前那看不出喜怒的臉，心里冰涼。

這是軟硬兼施，他知道自己沒得選，要么拿著錢入伙把腦袋拴褲腰帶上干活，要么今晚就跟那些土匪一樣被扔深溝里。

“我……我干！”

“這就對了?！痹S向前滿意點頭，“咱們是一家人，一家人就得齊心?！?

“兄弟們，集合出發(fā)！”許向前走到大伙兒中間喊了一嗓子。

“向前哥，咱去哪兒？”王山興奮地問。

許向前踩下油門，卡車猛地一躥，卷起一陣塵土：“去邊境?！彼曇舨淮螅瑓s帶著沒法子違抗的勁兒。

“去瞅瞅咱們的鄰居，到底有多少好東西等著咱們拿?！?

兩輛卡車跟喝高了的鐵獸，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咆哮。

路顛得能把人的五臟六腑都晃出來。許向前握著方向盤，眼神平靜地瞅著前頭。

“向前哥，這破道兒啥時候是個頭??？”王山在副駕駛被顛得七葷八素，咧嘴抱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