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?！?

說道這里，許向前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
聽完整件事，許向前沒說話，只是從兜里摸出一包煙，抖出一根點(diǎn)上，深深吸了一口，然后緩緩?fù)鲁觥?

青白的煙霧在他面前繚繞，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。

就為了一張狐貍皮子？

許向前心里頭一次涌上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覺。

他以為這背后有什么深仇大恨，或者更大的圖謀。

結(jié)果，就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蠢貨，為了一點(diǎn)蠅頭小利，失手殺了人，又愚蠢地選擇了掩蓋。

蠢得可憐，又可悲。

煙霧散去，許向前看著依然在瑟瑟發(fā)抖的兄弟倆，平靜地問：“你們倆，接下來打算怎么辦？”

“......”

王鐵和王山都愣住了。

他們預(yù)想過無數(shù)種可能。許向前會暴怒，會把他們扭送到村部，會去報(bào)案讓他們?nèi)ザ状罄?，甚至?xí)駥Ω对S立軍那樣，在這荒山野嶺里把他們“處理”掉。

唯獨(dú)沒想到，他會問“怎么辦”。

這語氣，不像是在審判，倒像是在......商量？

王鐵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，艱澀地問：“向…向前哥，你…你這是啥意思？”

“意思就是，路是你們自己走的，怎么選，也看你們自己?！痹S

向前把煙蒂扔在地上，用腳尖碾滅，“第一個選擇，跑?！?

許向前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兄弟倆，“我身上還有點(diǎn)錢，湊一湊，夠你們倆買兩張去關(guān)外的火車票。找個沒人認(rèn)識的地方，隱姓埋名，能不能活下去，看你們的造化?！?

王鐵的心臟猛地一跳。

跑？

這個念頭，在殺死李瘸子之后，無數(shù)次在他腦海里盤旋?？蓻]錢，沒門路，跑到外面怎么活？

現(xiàn)在，許向前居然愿意給他們錢，給他們一條生路？

王山眼睛里也迸發(fā)出一絲希望的光，他剛想開口，就聽許向前繼續(xù)說。

“但是，你們要想清楚。這一跑，這輩子就別想再回屯子。”

“爹娘、祖墳，就當(dāng)沒你們這兩個兒子。在外頭，你們就是沒根的浮萍，是黑戶，一輩子都得提心吊膽，指不定哪天就栽了?！?

許向前的話像一盆冰水，澆滅了王山剛剛?cè)计鸬南Ｍ?

不能回家？一輩子當(dāng)黑戶？

王山的臉色又變得慘白。

“那…那第二個選擇呢？”王鐵的聲音都在發(fā)顫。

許向前抬起頭，看向遠(yuǎn)方，那是縣城的方向。

“第二個選擇，不跑?！?

他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“殺人是事實(shí)，但你們是失手，不是蓄意。這中間的道道，有的說?；仡^我去找城里李主任，他路子廣，認(rèn)識人。我豁出這張臉，再搭上些人情，讓他幫忙給你們倆求求情?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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