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羅大夫嚇得后退：“我說了是毒物！你害死她了！”

李恪沒理他，死死按住長孫雨的手。她的體溫燙得像火炭，抽搐越來越厲害，嘴角溢出白沫。

這時，病房門被撞開，杜明月抱著個燒焦的藥箱沖進來，臉上沾著黑灰：“殿下！藥房保住了！秦隊正她”

話沒說完，就看見抽搐的長孫雨，后面的話咽了回去。

李恪的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：“接著治?！?

他盯著長孫雨扭曲的臉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：前世的青霉素過敏會休克，她這反應(yīng)，難道是對癥了？

外面的火還在燒，隱約傳來高麗語的怪叫。李恪探頭一看，幾個穿巫醫(yī)服飾的人正圍著方艙跳大神，鈴鐺搖得叮當(dāng)響，嘴里念叨著”驅(qū)邪咒”。

”讓他們滾！”李恪吼道。

可巫醫(yī)剛被趕走，就有百姓跟著起哄：“唐軍治死了人！還是巫醫(yī)靈驗！”

秦紅梅被抬進來時，還在罵：“放放屁！昨天礦上老張就是喝這藥好的”

她背上的箭傷還在流血，卻掙扎著指向外面：“把把老張?zhí)碜屗麄兛纯础?

親兵們立刻跑去重癥區(qū)，把剛能下床的礦工老張架過來。老張咳著痰，卻扯開衣服露出胸口：“俺前兒都快斷氣了，喝了這霉汁活過來了！”

百姓們看著老張蒼白卻有神的臉，又看看跳大神的巫醫(yī)，漸漸安靜下來。

病房里，長孫雨的抽搐慢慢停了。李恪摸她的脈，雖然還弱，卻比剛才有力了些。

他松了口氣，剛要擦汗，就見長孫雨突然睜開眼，眼神直勾勾的，抓住他的手喊：“恪恪記的賬本藏好了嗎”

李恪的心猛地一沉。

她還在譫語，可這反應(yīng)，到底是好是壞？

外面的火漸漸滅了，石灰巷里飄著焦糊味。李恪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，突然覺得這罐霉汁，像場賭局。

他壓上了長孫雨的命，也壓上了整個遼東的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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