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道士倉惶背影剛消失,藥坊學(xué)徒臉色煞白擠上臺耳語:“先生!不好了!城里幾位道長帶信眾堵了藥坊后門!說咱們用‘穢物制藥’褻瀆三清,要燒‘霉源’!”
杜明月心一沉。
剛公開制法,他們就煽動堵門了!
鬧大必毀殿下“惠及軍民”的聲勢。
他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對臺下高喊:“諸位!今日講法畢!有疑可至藥坊詢問!杜某有急務(wù)先行!”
說完拔腿奔向藥坊。
吳王府書房。
李恪聽完王朗稟報(bào)——終南山道口遇襲藥匣保住但軍士受傷,龜茲道士煽信眾圍攻藥坊,臉上無波,手指輕敲書案。
“趙虎到哪了?”
“回殿下,過終南山入京畿驛道,沿途驛站接應(yīng)應(yīng)無礙。受傷兄弟用隨身藥粉保住命,箭毒霸道需調(diào)養(yǎng)。”
“嗯?!崩钽↑c(diǎn)頭,“藥坊那邊,杜明月能應(yīng)付?”
“杜先生趕回去了,但道士煽動信眾群情激憤,怕他壓不住。要不要調(diào)府兵…”
“不用。”李恪擺手,嘴角冷冽,“對付‘妖術(shù)’指控,動刀反落口實(shí)。他們不是要‘替天行道’?本王讓他們看看何為‘天道人心’!”
他起身走到窗邊,看龜茲熙攘街道,聲音決斷:“王朗,兩件事立刻辦!”
“殿下吩咐!”
“第一,把軍營所有用‘安西金丹’傷愈的兵,城里被治好的百姓,集中起來!讓王老五帶隊(duì)!亮出傷處!找識字文書把名字、籍貫、何時何地受傷、用‘金丹’如何好轉(zhuǎn),清清楚楚寫下來!用活字印幾千份!取名《安西軍民受惠金丹救傷實(shí)錄》!印好讓他們捧‘實(shí)錄’亮傷疤,從藥坊門口沿龜茲最熱鬧街市游街!邊走邊喊‘謝吳王殿下救命金丹’!聲要大!”
王朗眼睛一亮:“妙!活例子堵牛鼻子嘴!屬下這就辦!保管全城百姓看清!”
“第二,”李恪轉(zhuǎn)身目光深邃,“請城里德高望重道長…清虛觀玄誠子,玄妙觀玉真子,慈云庵靜慧師太。告訴他們,本王有‘大利三清’好事相商?!?
王朗愣?。骸按罄??殿下他們正帶頭鬧事…”
“鬧,無非覺得被冒犯或有利可圖?!崩钽±湫?,“給個無法拒絕的臺階,分杯羹自然消停??烊?!”
龜茲藥坊后巷。
劍拔弩張。
幾十道袍僧衣簇?fù)韼孜豁毎l(fā)皆白激憤老道老尼,堵死后門。后跟更多被煽動信眾,黑壓壓一片。
群情激憤口號震天:
“燒穢物!還清凈!”
“褻瀆神明!必遭天譴!”
“吳王糊涂!妖醫(yī)當(dāng)誅!”
杜明月帶學(xué)徒護(hù)衛(wèi)死守后門,急得滿頭汗:“諸位道長師太!此藥救人無數(shù)非妖邪!吳王殿下仁心…”
“住口!”清虛觀玄誠子拂塵直指杜明月,“霉?fàn)€污穢竟制‘金丹’騙世人服食!逆天之舉!速交穢物當(dāng)眾焚毀!否則休怪貧道替天行道!”
身后年輕道士鼓噪欲沖!
千鈞一發(fā),更響亮整齊呼喊如潮涌來:
“謝吳王殿下救命金丹——!”
“安西金丹!活命神藥——!”
眾人愕然回頭。
只見奇特隊(duì)伍浩蕩走來。
打頭魁梧府兵王老五左袖高卷,露猙獰結(jié)痂傷疤陽光下刺目!他高舉貼大字紙木牌——《安西軍民受惠金丹救傷實(shí)錄》!
身后幾十漢子卷袖撩衣亮新舊傷疤排兩列!臂背腿皆曾潰爛流膿深可見骨瀕死惡瘡金創(chuàng),如今全收口結(jié)痂留鮮紅疤痕!個個挺直腰板精神抖擻齊聲喊:
“俺王老五!疏勒戍卒!毒蟲咬傷爛肉見骨!金丹一點(diǎn)三天收口!”
“我李二狗!龜茲鐵匠!背生惡瘡流膿等死!金丹一敷膿收命保!”
“張石頭!西市腳夫!高燒驚厥藥石罔效!金丹入脈熱退神清!”
洪亮聲音響徹長街!
每名每疤皆鐵證!
隊(duì)后學(xué)徒抱剛印墨香《實(shí)錄》見人就發(fā):
“老丈看!都是真的!俺們命金丹給的!”
“大娘拿份!讓識字人念!吳王殿下活菩薩!”
圍觀百姓初帶驚疑,見活生生傷疤聽具體名事跡,翻印紅手印《實(shí)錄》,疑懼速化驚嘆好奇。
“哎呀!真是王老五!前些天聽說快不行了!”<b>><b>r>“看那疤!那么深的傷真好了?”
“李二狗背瘡我見過!爛嚇?biāo)廊?!真收口了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