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穩(wěn)住!”秦紅梅聲音穿透風(fēng)沙,“下馬!圍攏!布巾掩口鼻!馬車在外擋風(fēng)!弩車警戒四周!”沙暴是災(zāi)難,也可能是敵人逃脫的掩護!
風(fēng)沙如刀?;靵y中,秦紅梅急中生智,解下水囊倒空,撕塊棉布卷成筒塞進囊口,湊到隊正耳邊喊:“傳令!清點人數(shù)!原地固守!沙暴一停,立刻追擊!烏木扎跑不遠!”
這土法“傳聲筒”在風(fēng)沙中維系了指揮。
沙暴持續(xù)近一個時辰。風(fēng)沙漸息,天地昏黃。
秦紅梅抹去臉上沙塵,嘴唇干裂。她解下另一個小皮囊,拔開塞子——是醋。
仰頭灌了一口,酸澀滑過喉嚨帶來一絲清涼。她遞給旁邊女衛(wèi):“傳下去,每人喝一小口,解乏!”
醋囊傳遞,酸味刺激麻木感官,驅(qū)散焦躁。隊伍迅速整裝再發(fā)。
“頭!看!”眼尖女衛(wèi)指向沙丘下,幾道新鮮蹄印斜刺插入一道干涸河谷!
“追!”秦紅梅眼中寒光一閃,率先沖下沙丘。
沿河谷追出不到十里,前方豁然開朗。
十幾個狼狽身影正亡命鞭馬,撲向遠處一道刻著模糊突厥文字的低矮石質(zhì)界碑——那是突厥地界!
“烏木扎!哪里逃!”秦紅梅厲喝震野。
亡命徒聞聲大駭。
為首魁梧虬髯漢子猛回頭,正是烏木扎!
他眼中閃過絕望瘋狂:“散開!沖過去!過界就安全了!”彎刀狠狠抽向馬臀,亡命撲向界碑。
“弩車!”秦紅梅毫不猶豫。
膠輪馬車靈活轉(zhuǎn)向,弩車機括轉(zhuǎn)動?!斑菄}!”十支特制短粗弩箭瞬間上弦!
“放!”
嗡——!一片密集破空尖嘯!十道黑影如閃電,跨越百步!
烏木扎驚恐回頭,眼中只剩急速放大的黑影!
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!
十聲悶響幾乎同時!
烏木扎魁梧身軀猛地后仰!十支精鋼弩箭,精準(zhǔn)穿透厚重皮袍,深深釘入他身后的突厥界碑石面!
巨大沖擊力將他死死“釘”在石上!彎刀“當(dāng)啷”落地,他眼睛瞪圓,滿是驚駭,喉嚨“嗬嗬”作響,鮮血瞬間浸透皮袍,順著石壁流下。
時間仿佛凝固。
殘匪勒馬僵立,看著兇悍頭領(lǐng)如被釘住的飛蛾,抽搐幾下便不動了。
秦紅梅策馬至界碑前,冷冷看著。女衛(wèi)營與輕騎迅速合圍殘匪。
她下馬,走向界碑。
目光掃過尸體,忽見烏木扎敞開的皮袍懷里,掉出一角折疊整齊、質(zhì)地異常細膩的白色絹布。
秦紅梅心中一動,彎腰拾起。
入手絲滑冰涼,絕非俗物。她小心展開一角,幾行娟秀小字映入眼簾??辞遄舟E瞬間,她瞳孔驟縮!那筆鋒轉(zhuǎn)折間的獨特韻味……帶著一種長安特定場合、特定人物才有的熟悉感!
她猛地合攏絹書,攥緊,心臟狂跳。這不是烏木扎該有的東西!這飛白體……怎么會在這里?!
秦紅梅霍然抬頭望向東方的長安,又低頭看手中絹書,一股比戈壁夜風(fēng)更冷的寒意席卷全身。她迅速將絹書貼身藏好。
“打掃戰(zhàn)場!俘虜押回!把烏木扎弄下來!”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。這趟追擊,似乎挖出了比烏木扎更可怕的秘密!這封長安密信,是誰寫的?意味著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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