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字完成，水泥在干燥戈壁風(fēng)中加速凝固，碑面呈現(xiàn)堅(jiān)硬石質(zhì)光澤。

李恪親手將一碗烈酒灑在碑前：“盟誓已成！天地共鑒，水泥為證！”

“盟誓已成！天地共鑒，水泥為證！”

蘇定方、秦紅梅及唐軍將士齊吼，聲震四野！

儀式感拉滿！威懾力十足！

“連弩方陣！目標(biāo)！草人！三輪速射！”秦紅梅清亮聲音響起。

“嘣嘣嘣嘣——！”三百架十連弩齊發(fā)！

密集弩矢如黑色風(fēng)暴，瞬間覆蓋百步外草人靶陣！

草屑紛飛，千瘡百孔！

恐怖發(fā)射速度和覆蓋密度，讓觀禮者倒吸涼氣！

尤其靠近西邊、曾與大食接觸的小部落酋長，臉色發(fā)白。

“騎兵營！戈壁奔襲！”蘇定方長刀出鞘。

“駕！”五百精騎如離弦之箭轟然啟動(dòng)！

馬蹄鐵踏在堅(jiān)硬碎石上，發(fā)出清脆密集金鐵交鳴！

煙塵滾滾，陣型在高速奔馳中依舊嚴(yán)整，如鐵流卷向地平線！

那速度，那氣勢，裝備馬蹄鐵后毫不停歇的奔襲力，再次震撼所有人！

武力震懾加水泥碑沖擊，效果拔群。

不少小部落酋長看李恪的眼神，充滿敬畏。

儀式結(jié)束，盛大宴會(huì)。

烤全羊、烈酒管夠。

氣氛熱烈。

突厥老酋長阿史那·骨咄祿，性情豪爽，酒量也大。

他被神奇水泥碑勾得心癢，又灌幾大碗烈酒下肚，膽子壯了。

他搖搖晃晃走到凝固堅(jiān)硬的水泥碑前，瞪著銅鈴大眼，伸出粗糙大手，小心摸了摸碑面。

“涼的…硬的…真像石頭！”他嘟囔著，借著酒勁，猛地俯身，張開大嘴，朝刻著漢文誓詞的碑角，“啵”地狠狠親了一口！

想試試“神物”硬度。

“嗷——！”一聲凄厲慘叫劃破喧囂。

骨咄祿捂著嘴踉蹌后退，指縫滲血。

他攤開手，掌心赫然躺著半顆帶血的黃門牙！

再看水泥碑角，完好無損，只留一點(diǎn)唾沫星子和淡淡血痕…

“噗…哈哈哈！”短暫死寂后，全場爆發(fā)出震天哄笑！

連李恪都忍俊不禁。

緊張肅殺氣氛被這滑稽一幕沖散。

“哎喲！我的牙！天神?。∵@碑…比狼牙還硬！”

骨咄祿捂著漏風(fēng)的嘴，又痛又臊，老臉通紅。

“杜大夫！快看看！”李恪忍著笑喊。

杜明月提著藥箱快步上前，忍著笑檢查豁了的牙口，又看看碑角那點(diǎn)痕跡。

她對匠人低語幾句。

匠人取來小桶快干水泥和工具。

杜明月親自上手，刮刀蘸著粘稠水泥漿，小心覆蓋在碑角唾沫血痕上，手腕靈巧地一抹、一壓、一刮。

行云流水，如同修復(fù)瓷器。

幾個(gè)呼吸，痕跡消失，碑角恢復(fù)光滑平整，只顏色略新。

“老酋長，牙回頭鑲金的。碑角，補(bǔ)好了。”杜明月聲音清脆。

骨咄祿看看手里半顆牙，看看光潔如新的水泥碑角，看看周圍憋笑的眾人，老臉由紅轉(zhuǎn)紫，由紫轉(zhuǎn)黑，最后撓撓頭，自己也嘿嘿傻笑起來。

這神物，補(bǔ)得真快！服了！

意外插曲讓氣氛更融洽。

盟誓莊嚴(yán)與這接地氣的喜劇交織，讓各部首領(lǐng)對李恪敬畏中多了一絲親近。

宴會(huì)氣氛正酣，推杯換盞之際。

一名親兵快步走到李恪身邊，低聲稟報(bào)：“殿下，營門外來了一隊(duì)人，自稱呼羅珊總督使者，求見，說有重禮獻(xiàn)上。”

呼羅珊總督？大食使者？在這會(huì)盟時(shí)刻？

李恪眼神微凝，放下酒杯。

喧鬧的宴會(huì)瞬間安靜幾分，眾人目光聚焦。

“帶過來?！崩钽÷曇羝届o。

很快，幾名華服波斯長袍、裹頭巾的大食使者被帶到場中。

為首一人高瘦，深目高鼻，臉上謙卑笑容，右手撫胸，向李恪深深一躬。

“尊貴的大唐安西大都護(hù)閣下，”使者流利唐語說道，“奉偉大的呼羅珊總督之命，向您致敬?？偠酱笕寺犅劥蠖甲o(hù)精于營造，尤善‘水泥’神物。特命我等獻(xiàn)上薄禮，以示友好通商之意?！?

他雙手捧上一個(gè)精美檀木盒。

所有目光集中盒子上。

李恪示意親兵接過，打開。

盒中無金銀，只有一卷上好羊皮紙書寫的卷軸。

使者笑容不變，清晰解釋：“此乃我大食匠人偶然所得，名曰‘自潰水泥’秘方。其性堅(jiān)韌不亞于大都護(hù)之物，然有一妙——遇水浸泡，則自行崩解潰散?？偠酱笕耍宋镉糜谒?、修補(bǔ)船只縫隙，尤妙，潰散后可輕易剔除，不留痕跡。愿以此方，換安西棉布、茶葉商路暢通?！?

遇水即潰？自潰水泥？

李恪目光落在那卷羊皮紙上，緩緩抬起，看向使者謙卑笑容下深不見底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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