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!
人群炸了!
“狗官!喪盡天良!”
“打他-->>!打死他!”
倉丁百姓眼都紅了。
兵丁們遲疑著不敢上前護孫興賢。
孫興賢徹底懵了。
杜明月沒空管他。
危機只扒開一層!
霉糧是幌子,下面糧食能救,可怎么運?
洛陽糧價怕是要瘋!
松州十萬火急!
她立刻對護衛(wèi)頭領(lǐng)下令:
“快!回船隊!執(zhí)行‘甲字預(yù)案’!立刻!”
三天后,洛陽通濟渠畔。
城里人心惶惶,“霉變糧”的消息被故意夸大,糧價瘋漲。
流民擠在城外,眼巴巴望著城門。
愁云慘霧中,通濟渠河面,突然出現(xiàn)一支怪船隊!
船大得嚇人,是普通漕船四五倍!
更怪的是船身,灰撲撲一片——竟是整船用泥巴碎石似的古怪材料(水泥)澆筑而成!
這正是恪記按李恪圖紙秘密造的水泥平底漕船!
建造快、吃水淺、載貨量大!
一艘頂兩千石!
船沒帆,前后四排巨大“蜈蚣腿”(輪槳)嘩嘩擊水,船樓頂還有大風車呼呼轉(zhuǎn)(風力輔助明輪)。
“嗚——”
號角聲響起。
為首巨船舷邊“唰”地展開一面赤紅大旗:“太子仁德,災(zāi)糧賑濟”!
船隊順風順水,輪槳翻飛,速度驚人地直抵洛陽碼頭!
船上麻袋堆成小山——都是從外地緊急調(diào)來和含嘉倉搶救出的好糧!
“糧船!好大的糧船!”
岸上饑民尖叫。
“太子仁德!蜀王殿下的賑災(zāi)糧!”
識字百姓激動大喊。
“三天?三天就從南邊運來了?神龍下凡??!”
有人撲通跪下。
“神跡!太子和蜀王派神船救我們了!磕頭!”
咚咚咚…
運河兩岸,成千上萬人跪倒一片!
灰白巨輪碾碎河水,堆尖的糧袋,轟隆的輪槳聲,掃空了絕望!
“太子萬歲!”
“蜀王殿下千歲!”
歡呼哭喊震天響。
什么“霉變”“奸商”,在這神跡船隊和實打?qū)嵉募Z食面前,碎成了渣!
杜明月站在船頭,河風吹動衣角。
聽著山呼海嘯,她握緊拳頭,疲憊的臉上露出笑。
成了!恪哥,糧穩(wěn)住了!
長安那邊,恪記的鹽鋪肯定也能穩(wěn)?。?
她目光銳利轉(zhuǎn)向西邊。
現(xiàn)在,該有人睡不著了!
長安,長孫府書房。
溫暖如春,隔絕了外面喧囂。
新任戶部侍郎崔明遠弓著腰,冷汗直流:
“太…太尉…那水泥船…三天就把洛陽穩(wěn)住了…
鹽價也被恪記壓下去…
太子早朝,又有人喊‘殿下神機’…”
長孫無忌半躺軟榻,把玩著羊脂白玉,眼皮不抬:
“沒用的東西?!?
“誰能想到李恪…搞出那等怪物船…”
崔明遠哭喪著臉。
“哼,”
長孫無忌手指一緊,
“神機?那也是那逆子的神機!”
水泥船…李恪,你到底還有多少妖孽手段?
精心布下的局,竟被扛住了?
“太尉…孫興賢被拿了,萬一他攀咬…”
長孫無忌忽然閉眼靠回去,臉上恰到好處浮起病容:
“慌什么?老夫風邪入體,要靜養(yǎng)。
明日告病,朝會不去了?!?
崔明遠一愣。
書房角落一扇暗門無聲滑開。
管家領(lǐng)進一個裹在寬大斗篷里的人。
帽檐壓得極低,胡靴顯露身份——絕非漢人!
斗篷客對長孫無忌欠身,漢話生硬:
“太尉,您要的‘貨’,‘商隊’帶來了。
王子殿下的誠意在路上。
只是…”
他瞥了眼崔明遠。
長孫無忌隨意揮手:
“知道了。下去歇著吧,替老夫問你們王子好。
洛陽的‘商路’,會有辦法?!?
斗篷客悄無聲息退走。
門關(guān)上那一刻,長孫無忌睜眼,眼中病弱盡褪,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幽寒。
崔明遠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!
吐谷渾使者?!
洛陽商路?!
他看著長孫無忌那眼神,只覺得這溫暖書房,比臘月寒冬還刺骨百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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