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凌皓和高鎳比試結(jié)束后,木邵衡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“昔日兒子”,便帶著滿意的微笑離開人群。
雖然傅凌皓并非他的親生骨肉,但傅凌皓的一身本事全是在西南木府習得的,尤其是箭術(shù),有一半功勞得歸木邵衡。
――是他背著月華長公主,夜深人靜時偷偷教授“昔日兒子”的。
所以,木邵衡與有榮焉!
頗覺面上有光!
離開時,木邵衡忍不住闊步而行,腳下生風,好一副英姿勃勃的樣子!
仿佛方才震撼全場的不是傅凌皓,而是他自己似的!
咦,奇怪了,正常人遇到木邵衡這種遭遇――悉心教養(yǎng)十幾年的世子非親生,親生的兒女全部死透透。
怕是早就崩潰絕望了!
木邵衡似乎……精神狀態(tài)還好?
嗯,這個嘛,大抵是木邵衡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大!
外加,他不過才三十出頭,正是青壯年,余生還有的是時間生兒子!
所以,并不怎么愁?
“來壺小酒,外加幾個小菜,擺在西邊的涼亭里。”木邵衡隨口吩咐東宮的婢女,抬腳便往涼亭里坐去。
這時,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奉景德帝之命,前來游說木邵衡。便跟著去了涼亭。
“姑父。”太子殿下跨入涼亭,率先熱絡(luò)地喊上了。
姑父?
這是當木邵衡還是月華長公主的夫婿呢。
“姑父?!碧渝愾飙傄灿H昵地喊了起來。
木邵衡見太子和太子妃來了,忙起身見禮:“見過太子,太子妃?!?
太子殿下見木邵衡對“姑父”二字并不抵觸,心下一松。
不料,竟是高興過早了。
只見木邵衡恭恭敬敬行過禮后,便微微蹙眉道:“本王已不是皇家駙馬,太子、太子妃日后直呼鎮(zhèn)邊王便是?!?
語氣微微有些冷。
太子殿下:……
唉,看來父皇交代下來的任務(wù)難度不小啊。
盡管如此,太子殿下還是得盡量讓父皇滿意,于是落座后,他便朝太子妃使了個眼色。
太子妃陳黛瓊會意,忙來到太子身邊,假裝小聲道:
“太子殿下,方才母后遣婢女來報,說是月華長公主連續(xù)高燒十幾日不退。太醫(yī)說,怕、怕是熬不過今日了。”
“要不,妾身去飛霞殿瞧瞧去?”
說是“小聲”,實則聲音一點都不小,至少木邵衡坐在石桌對面,都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太子殿下對太子妃點點頭:“去吧,替孤去送送姑母最后一程,敬敬……最后的孝心?!?
太子妃點頭,轉(zhuǎn)身便離開涼亭,去了。
夫妻倆對話時,太子殿下有意瞥著木邵衡的神情,可不知是木邵衡掩飾得太好,還是當真恨毒了月華長公主,反正……神態(tài)自若,宛若未聞似的。
太子殿下越發(fā)感覺壓力山大!
實在沒轍后,頓了頓,太子殿下索性拋出了殺手锏:“鎮(zhèn)邊王,是這樣的,有件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
“既然不知當講不當講,那太子殿下還是不提為妙。”木邵衡聲音微冷道。
太子殿下:……
這木邵衡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?
正常情況下,不是都會說“但說無妨”么?
這讓太子殿下一下子為了難,只得又閑聊繞了大半個彎,才吐出那句殺手锏:“鎮(zhèn)邊王,是這樣的,月華長公主她……懷孕了?!?
“已有兩個月的身孕。”
“雖說母體孱弱,高燒不斷,可能母子兩人都保不下來,但畢竟是西南木府的子嗣,孤覺得您應(yīng)該有知情權(quán)?!?
丟下這個殺手锏,太子殿下就默默離開了涼亭。
獨留木邵衡一人獨坐涼亭。
太子一走,木邵衡面無表情的臉……終于不再面無表情,甚至他握著酒杯的手指都開始捏得死緊,直接指骨泛了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