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頓時明了,這位長公主絕對沒安好心。
她毫不猶豫地拒絕道:“多謝長公主的好意,但臣女今日有事在身,就不去長公主府上打擾了。”
碧痕見傅玉箏如此不識抬舉,小聲威脅道:“傅姑娘,抗旨不尊可是大不敬?!?
傅玉箏:???
請客吃飯,還有強綁著去的?
這長公主也真是霸道得可以。
然而,傅玉箏天生就不是慫包,索性直截了當?shù)溃骸盎亻L公主,今日正值我娘親的生辰,爹爹早已精心籌備了宴席,要熱熱鬧鬧給我娘親慶生呢。我和姐姐確實不方便撇下娘親,前往長公主府赴宴?!?
這話一出,月華長公主心中猶如打翻了老壇醋,那個滋味真真是……酸得她面部表情險些難以控制。
她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過了許久才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:“好?!?
而這一幕,被駙馬爺木邵衡盡收眼底,他冷哼一聲。
旋即,木邵衡走到傅玉箏姐妹面前,說道:“伯父未曾料到今日是你們娘親的生日,未曾提前準備禮物,稍后定會補上?!?
傅玉箏和傅玉舒聞,紛紛微笑致謝。
月華長公主設(shè)宴,木凌皓作為兒子若是不出席,便是不孝之舉。
然而,讓兒子獨自前往長公主府,無異于將他置于險境,因此木邵衡決定親自陪同兒子前往。
見狀,傅玉箏放心了。
蘇綠真卻感到五味雜陳,她并不愿意前往長公主府,但又抹不開面向駙馬爺求情。
最終,她只能無奈地跟隨眾人一同坐上馬車。
目送著木凌皓登上馬車漸行漸遠,傅玉舒不禁憂心忡忡:“哥哥不會有事吧?”
傅玉箏安慰道:“應該沒事的,有駙馬爺在,安全應該能得到保障。”
而且,從今天的情形來看,月華長公主似乎有意為她和木凌皓設(shè)局,既然她不在場,那么木凌皓應該能夠安然無恙。
~
另一邊,二房的喬氏和傅玉萱站在貢院門口,焦急地等待著傅景玄的歸來。
終于,傅景玄一臉喜色地走了出來。
看到他的好狀態(tài),喬氏和傅玉萱便知他考得不錯,兩人歡歡喜喜地迎了上去。
隨后,母子三人邊說邊笑,往馬車走去。
這時,首輔大少爺陳沛亭剛好給二弟陳沛橋遞上一碗冰鎮(zhèn)酸梅湯。他轉(zhuǎn)眼瞥見了四姑娘傅玉萱,便示意丫鬟提上一壺酸梅湯和幾個空碗跟上他。
陳沛亭來到準妹婿傅景玄面前,熱情地拍上他的肩膀,笑著問道:“景玄,考得如何?”
傅景玄笑著點頭,自信滿滿地說道:“頭三甲不敢說,但進士應該是穩(wěn)了!”
陳沛亭聽罷,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,贊道:“真是好樣的!”首輔家乃書香門第,對讀書人向來都是格外看重的。
這時,陳家丫鬟正在忙碌地倒著冰鎮(zhèn)酸梅湯,傅玉萱見狀,立刻主動上前幫忙,她可不愿坐享其成。
倒完酸梅湯后,傅玉萱將一碗碗冰涼的酸梅湯分別遞給了母親和哥哥,還特意多準備了一碗,雙手捧著遞向了陳沛亭。
陳沛亭自然沒有拒絕這份好意,哪怕他先前已在自家的馬車上品嘗過一碗了。
接過酸梅湯時,他的手指不經(jīng)意間輕輕觸碰到了傅玉萱的指尖。
這一剎那,傅玉萱感到一股酥麻的奇異感覺,如閃電般從指尖傳遍全身,她忙不迭地縮回了手。
耳朵尖也微微泛起了紅暈。
陳沛亭見狀,嘴角輕輕笑了。
這一幕恰巧被二太太喬氏看在眼里,她心中欣喜不已,恨不得立刻將女兒送到陳沛亭床上去。
喬氏激動得險些一口酸梅湯把自個給喝嗆著了!
實際上,也確實嗆著了,她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。
咳嗽聲驚動了正在一旁的傅玉萱,她趕忙繞過陳沛亭,來到母親身邊,輕輕地為她拍背。
喬氏看著女兒因為自己的咳嗽而減少了與陳沛亭接觸的時間,心中懊悔不已,只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。
她咳嗽了好一陣才終于平復下來。然而就在這時,陳黛羽卻派人過來將陳沛亭叫走了。
喬氏心頭那個毀??!
早知如此,她寧愿忍著口渴,也不喝那勞什子酸梅湯了!
~
兩輛馬車。
世子木凌皓搭乘后面那輛馬車。
月華長公主和駙馬坐前頭那輛豪華寬敞的大馬車,登上馬車后,長公主夫婦落坐主位。
至于蘇小妾……
月華長公主輕輕瞥了她一眼,然后伸了伸腿,皺眉說道:“這兩天小腿酸痛得厲害。”
蘇綠真毫無反應。
碧痕見狀,提醒她道:“還不跪下給長公主捶腿?”說著,她從馬車的暗格里取出了兩個小木槌,遞給蘇小妾。
蘇綠真:???
是要她跪在馬車地板上……為長公主捶腿嗎?
這也太侮辱人了!
她回想起在戶部尚書府上的日子,她嫡母雖然也愛刁難小妾,但都是背地里偷偷進行,從沒敢當著她爹爹的面這般折辱過妾室啊。
蘇綠真求救似的看向駙馬爺,不想,她眼神剛瞥過去,就被碧痕狠狠瞪了一眼:“怎么,我們長公主還使喚不動你了?”
說著,碧痕一腳踢向蘇綠真的腿彎,使她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,疼得她眉頭緊鎖。
木邵衡不悅地瞪了碧痕一眼。
月華長公主則趁機盯著駙馬,諷刺地笑道:“怎的,駙馬又要發(fā)威,連本宮這個大丫鬟也要杖斃了?”
一句杖斃,讓木邵衡瞬間想起伺候過他十幾年的冰雪,一時心內(nèi)五味雜陳。
他和冰雪……那方面是很和諧的。
當然,會那般和諧,是因為十幾年來,他一直以為冰雪是“月華長公主”,每次親熱時都格外照顧她的感受和情緒。
和其余妾室同房時的狀態(tài),是完全不同的!
――跟其余妾室,包括與蘇綠真在一起,他都是以自己為中心,玩弄她們的心態(tài)占上風。
在木邵衡心底,妻就是妻,妾就是妾,他一直分得很清楚。
正因為如此,陡然得知月華長公主用“床替”欺騙了他十幾年,他才會憤怒異常。
甚至書房那夜,他紅著雙眼險些沒玩死月華長公主,折騰得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,連著三天沒能下得來床。
“不過是讓你的愛妾捶個腿而已,瞧把你心疼的,好似本宮要了她性命一般。”
月華長公主不知駙馬心中所想,見他眉頭緊鎖,便誤以為他在心疼蘇小妾,因此她出口的話就越發(fā)酸。
木邵衡轉(zhuǎn)過頭,看著說酸話的月華長公主,盯著她那張喋喋不休的櫻桃小嘴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沖動,他忽地就一把摟過月華細腰,狠狠吻了上去。
“嗚――”
月華長公主瞪大了眼睛,對駙馬這突如其來的親吻感到難以置信。但被咬疼的舌尖又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,并非噩夢。
“你放肆!”
月華長公主羞憤交加,想要訓斥駙馬,但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含糊不清的“嗚嗚嗚”,完全聽不出她在說什么。
蘇綠真看到這一幕,跪在地上驚呆了。
碧痕連忙拉著蘇綠真背過身去,不許她偷窺。
可眼睛看不到,耳朵卻聽得異常清晰,那親吻發(fā)出的“嘖嘖”聲。蘇綠真腦海里不禁反反復復閃現(xiàn)方才看過的一幕。
――駙馬那般霸道地親吻長公主,那份霸道與強勢,與平常蜻蜓點水般親她時是截然不同。
對她是敷衍。
對月華長公主則是很認真地親吻,甚至是強勢地占有。
蘇綠真心頭驀地騰起強烈的……嫉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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