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亭里,傅玉箏看到崔嬌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便體貼地遞上自己的帕子,幫她輕輕擦去眼淚。
崔嬌嬌這姑娘啊,傅玉箏雖然上一世不喜歡她,嫌她過于奢靡,又日日打扮得跟個暴發(fā)戶似的俗氣。
但這輩子,因?yàn)橥的眉t寶石的事兒,借崔嬌嬌的手除掉了柳晴兒;后來崔嬌嬌又撞得傅玉瑤小產(chǎn)。這兩件事讓傅玉箏開始覺得,崔嬌嬌的脾氣與自己很對味呢。
再加上,方才這么多貴女里,也就崔嬌嬌敢大聲嘲笑太子妃,這份膽識和豪放讓傅玉箏對她刮目相看。
就這樣,兩人開始投緣起來!
“哎,你姐姐崔鶯鶯和高晏的親事怎樣了,黃了沒?”傅玉箏坐在涼亭的朱紅色欄桿上,用肩頭輕輕觸碰崔嬌嬌的肩頭問道。
崔嬌嬌癟了癟嘴:“別提了,我姐姐的親事是黃了,結(jié)果鎮(zhèn)國公夫人看上了我,非要跟我結(jié)親!”
“???”傅玉箏驚了,還能這樣?
不過一切似乎又在情理之中。
她的姐姐崔鶯鶯性子過于軟弱,從上回鎮(zhèn)國公府書房里與傅玉瑤的對罵中便能看出,不是個能鎮(zhèn)壓住小妾的主。
而高晏對傅玉瑤的偏寵,可是從上輩子延續(xù)到了這輩子,若娶回個鎮(zhèn)不住場的妻子,后院非得雞飛狗跳不可。
然而崔嬌嬌就不同了,一出手就整治得傅玉瑤小產(chǎn),讓傅玉瑤毫無還手能力,鎮(zhèn)國公夫人林氏怎么可能不喜歡這樣的兒媳婦呢?!
換成傅玉箏自己是婆母,她也會挑選崔嬌嬌這樣的兒媳婦,有勇有謀,能鎮(zhèn)得住場子!
不過,將崔嬌嬌許配給高晏,對于崔嬌嬌來說,可就虧大發(fā)了。
傅玉箏滿眼同情地問:“你真打算跟高晏定親?。俊?
“誰稀罕高晏啊,瞧瞧他身邊那個窯子里出來的臟小妾,傻子才嫁他呢!”崔嬌嬌鼻子一哼,“真逼急了我,可別怪我干出什么好事來?!?
傅玉箏笑著問:“你打算做什么?
崔嬌嬌下巴一昂: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到時候再看吧!”她一副豪氣干云、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。
傅玉箏笑著點(diǎn)頭:“到時候若我能幫得上忙,你可要說話啊,我必鼎力相助!”
“一為定!”
“一為定!”
兩個同樣看不上高晏的少女,擊掌為盟。
在長廊里,高鎳注視著傅玉箏足足一刻鐘??吹剿c崔嬌嬌在一起談笑風(fēng)生,笑得如此燦爛,他便放心地轉(zhuǎn)身離開了鳳藻宮,徑直前往東宮去尋太子。
一路暢通無阻,無人敢攔。
高鎳推開書房門,一屁股坐在書桌前的圈椅里,雙腿朝兩邊分開,擺出一副大爺來了趕緊過來伺候的架勢。
太子:……
幕僚們:……
此時,太子和幾個幕僚,正激烈地討論南方賑災(zāi)之事。見高鎳來了,太子忙揮手遣散他們,然后面朝高鎳笑道:“什么風(fēng)把高指揮使給吹來了?”
別看兩人是表兄弟,平日里高鎳與太子卻并不親近。
真要論起來,高鎳是景德帝的親信,卻并非太子的。所以,太子也總在設(shè)法拉攏高鎳。
高鎳嘴角扯出一個笑,他探出兩根手指在書桌上有節(jié)奏地敲擊,發(fā)出聲響。敲了半晌,他才徐徐開口:
“鳳藻宮里那么大的事兒,太子殿下竟是半點(diǎn)不知情么?”
太子一愣,顯然一無所知。
高鎳?yán)^續(xù)說道:“我高鎳的女人,除了她老子娘,誰敢動她,我就動誰。望太子殿下有個心理準(zhǔn)備?!?
說罷,高鎳起身離開,連基本的拱手禮都沒行,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。
留下太子一臉懵地怔在原地。
回過神來后,太子連忙命身邊小太監(jiān)去打探到底出了何事。
很快,小太監(jiān)返回告知:
“是太子妃為娘家出氣,故意用護(hù)甲刮傷了傅三姑娘的手腕和衣袖,企圖陷害傅三姑娘殿前失儀,想用宮規(guī)打人家姑娘板子?!?
太子險些沒被氣死。
他就說呢,平日里高鎳行事荒誕,但甭管怎么放浪形骸,在他這個儲君面前也還是收著的。不像今日來去匆匆,連基本的請安都省了。
竟是太子妃把人家未婚妻給得罪了!
太子狠狠地擰眉道:“太子妃人呢?給孤立馬叫來!”
小太監(jiān)縮了縮脖子,心想這太子妃本就不受寵,今后恐怕……更不受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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