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其他部落本身有十二時辰巡防,在山邊以防漢人軍隊來襲。一旦一眼望去發(fā)現(xiàn)他們身影,騎馬射箭馬上就會追擊,他們手中要是再沒有抗敵的大武器,等于以一敵百都是往少了算,生存概率極低。
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面前,誰都不是吃素的。
要是那么好逃,他早逃了,哪至于耽擱多年。這些都是擺在面前的現(xiàn)實。
可此時,許有田仍然覺得目前已經很好。
他已經學會了這里的語,目前還能往外走,再好好操作一番,甚至能去其他部落教造紙。
而萬一呢,現(xiàn)代“有田”還會繼續(xù)給他傳送許多打火機、錫箔紙。
雖然這里沒有旱廁,讓他去儲存硝。
但是他只要能去其他部落,就能想辦法一點點弄到黑火藥的原料。
何況現(xiàn)代那里,還在陸續(xù)給他傳送其他有用東西。
自從開始陸續(xù)“收貨”,他心氣都不一樣了。
因為在許有田眼中,所有的物品通通都有用。
像是水質凈化片,在他眼中除了能過濾水,還能防疫消殺。
當這里的人和動物一旦得了什么傳染病,他多用幾片凈化片,將配比濃度調高一些,不能用來喝水,可能用來消毒。
包括在沒有消毒酒精給自己,和給這里的兄弟們擦拭傷口的情況下,用凈化片過濾出來的凈化水,也具有一定的消毒作用,能代替類別酒精,以免傷口感染。
還有像是衛(wèi)生巾在許有田眼中也很有用。
在現(xiàn)代,那個一向在潮濕黑暗夾縫中工作的衛(wèi)生巾,在許有田眼中,那是他不到萬一,根本不會舍得用的止血棉;還是帶護翼的,能保暖他那只殘疾腳脖子的棉花。是發(fā)燒可放在涼水里浸濕降溫的退燒貼。更是放火時,在緊急時刻可以用衛(wèi)生巾沾水,捂住口鼻代替毛巾逃亡的好東西。
甚至派發(fā)給許有田的干蛆,他自己明明也攢了些,但是目前在他那里仍是寶貝,根本不舍得吃。
只因干蛆是豐富的蛋白質,能保證體力。這東西在森林草原有山有水的地方還能見到,沙漠根本見不到。他要留著給哪個兄弟在逃亡時堅持不住當口糧。
而許有田目前得到的東西,他都已經給分散藏到妥帖地方。
許有田琢磨著,自己該怎么弄些布,如果又偷摸弄死這里的羊,他現(xiàn)在到時不會挨打了,但那些“漢奴”兄弟就會被這里的人當作出氣筒。
他需要弄個包,最終是要將這些東西背著。
第二日天不亮,部落里就傳來哇哇叫的聲音。
許有田拄著一根木棍瘸腿走出去,看到遠處又新來了一批奴隸。
來的人數(shù)還挺多。
看來有了造紙,這個部落首領確實得到上面另眼相看,比起從前開朝會,坐在最末位,他們這里也有聯(lián)合部落開的大朝會,眼下連“奴隸”都被分的多。
至于那些“奴隸”的來源,想必就是這里的人在前不久議論的,有漢人湊成一支隊伍,刀尖上舔血過城關,本打算跑到這里私自販貨掙一筆。哪想到這面不講道義,直接將他們人和貨全部扣下了,明搶。因為互市了,不用再從這些販子手里買貨。
“喂!”
許有田知道在叫他呢,他又往前走了幾步。
對方怕他聽不懂話,連比劃帶說的又一頓嘰哩哇啦,許有田假裝突然悟了,恍然大悟地點點頭。
對方是讓他跟著去,好看看那些人的手,選幾位適合做紙的奴隸。
為何要看手呢,這事兒就要提許有田撒謊了。
他必須撒謊,才能迎合這些人的心理。證明這里的人不是比漢人笨,不是長生天等沒保佑他們。是手的問題,才一直沒做出紙。
他還能趁機選走幾位體弱的兄弟,不用再打鐵。
許有田跟隨使者來到“新奴隸們”面前,這些人身上衣服上血跡斑斑,沒抬頭,他也知道各個眼神驚恐。一看就是都被修理過的,把脾氣已經給抽打沒了。想必有那種出頭有點脾氣的,人早沒了。那種在這里活不了,會被當眾,當著不服管的人面前被一刀刀割肉喂狼。
可是許有田萬萬沒想到,在他查看手,又用漢話簡略詢問是不是色盲時,有一個人會忽然抬頭看到。
他古代這個身體的小舅子,田芯兒唯一的親舅舅。
對方是通過聲音辨認出來的,正不可置信地望向許有田:
“姐……”可只說了一個字,又慌忙低頭掩蓋住眼神:“芥綠色,新綠、豆綠,都認識?!?
田芯兒的舅舅,垂頭間死死地盯著許有田那只沒腳的腿。
他怕稍一眨眼,眼淚就會滾落給姐夫招災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