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這處的商家卻不一樣,心一下暖和不少。
所以接下來滿桌子向姑娘們推薦田芯牌洗護套裝,問要不要試試我們這里洗發(fā)的,雖說外面沒有賣的沒有名氣,但是各種香味的皂角卻賣到互市,想必其他的陸陸續(xù)續(xù)也會賣,換種香味試試如何?
姑娘們驚奇:“互市?”
想到媽媽之前和她們小聲嘀咕這里有好些馬糞,有官來,讓她們注意點兒態(tài)度。別覺得房屋不好就當作普通農(nóng)民。
那位東家之前好似也和本地鎮(zhèn)亭在說話。
而能賣給互市自然都是好的,沖這處商家剛剛不占便宜應(yīng)該也不是宰她們,從善如流就說好啊。
結(jié)果這句就成了開端。
哪里只是洗個發(fā)的功夫就買下洗護套裝,接下來還有面霜面膜,精油發(fā)油,各種帶著造型的皂角買個遍。
這也是滿桌子今日不賣飯改搓澡的原因,她覺得這七位“頭牌”太過重量,她這個王牌銷售必須主動向老姐申請出戰(zhàn)。
滿桌子對田芯自制的所有物什都有一種盲目自信。
她有理由的。
你看看田芯之前多么潦草,頭發(fā)和炸毛的獅子似的打著彎。而眼下要是好好梳頭,能滑溜的跟牛犢子舔過似的。
面皮從前更是一塊黃一塊黑,就像曬得不均勻還洗不干凈臉似的,再看眼下,捂了一秋加一冬,出門總像是要跑誰家當偷兒似的戴面罩,恁是捂得漂白,小嘴也有點兒血色了,吃豬油透著粉。
當然了,賣貨都是后話。
眼下,滿桌子先帶領(lǐng)搓澡老姐妹們,用一盆盆皂水簡單沖洗一番,又迅速換上自己最體面的里衣。
有婆子一輩子沒舍得置辦上一件肚兜,就用塊布給自己前面兜住,要不然怕搓澡低頭啥的,再耷拉到人家姑娘臉上。
可見,這就叫只要錢給到位,服務(wù)準保能跟上。
這幾位婆子進來伺候前還湊頭開過小會。
別看總做主懶得訓(xùn)她們,但她們卻是對自我要求很高的,該用什么表情什么態(tài)度對青樓姑娘都有商量過。
最后是滿桌子一錘子定音:“平日里對待田芯啥樣,咱們就對里面姑娘啥樣?!?
這不嘛,婆子大紅子在用布兜住前面后,站在她即將要伺候的姑娘面前,正在給自己心理建設(shè),心想:
嗯,這就是田芯。
然后才笑著拽過小板凳坐在池子旁,給姑娘解開頭發(fā)洗頭按頭,別提那個慈愛勁兒了,給抹不少洗發(fā)膏,好像不占便宜白不占似的,還給參謀哪個發(fā)油好聞:“嗯吶,這個味甜,你長得小臉紅撲撲的,圓臉蛋,眼睛還溜黑,抹這個更透著讓人歡喜?!?
又扶著姑娘出池子搓澡,大紅子再次想到這是“田芯”,忍不住道:“一路累了吧,圈在那個牛車里。一會兒我給你好好揉揉腰,按按腿,咱年紀不大,還要長個頭呢?!?
滿桌子這面也是。
她的姑娘已經(jīng)躺在搓澡席上,她手上用繩綁塊布帕子,兩手啪啪一拍,笑得慈愛撥開人家搭在肩上的長發(fā)道:
“姑娘,放心,你這細皮嫩肉的,我慢慢給你搓。
輕了重了,你吱聲,別忍著不說,躺這里身上冷了也開口,我給你往身上澆熱乎水。
哎呦,這小嘴小臉,咋能有人長得這么帶勁兒。
就是路上奔波的,肉皮有點兒干。身上敷個蘆薈啊?蘆薈里點點兒花油,打個雞蛋……”
沒一會兒,美壯肩膀扛著一大盆蘆薈,出現(xiàn)在水霧彌漫的澡堂。小刀使得特別利索在給刮蘆薈。
于芹娘也跟在一旁,先將小筐里裝的試用裝面霜和皂角放下。
她心里對滿桌子老姨充滿佩服,人家花一百七十文錢洗澡的事兒,瞅這樣全部推銷完,各個恨不得要花十七兩出去。
她婆母在灶房聽說時都驚訝了。還笑著說,給這幾位搓澡婆子加提成錢。用稀罕了,這些人想必會成為田芯護膚品的長期客戶,用好用出名不用太費勁就能直接開店。
此時,于芹娘正站在姑娘們面前報菜名,讓客人們選菜。
因為外面老鴇兒娘沒什么精神頭說,讓里面七位閨女選:
“有糖醋肉,酸甜的。
蛋黃焗地瓜,吃起來軟糯香。
小米油渣土豆絲配米飯,拌一拌也挺香?!?
于芹娘有點兒不好意思:“反正俺家孩子稀罕這么吃,我看她吃得挺香,能吃兩碗。還有用粉裹著炸蘑菇,丸子肉木耳燒白菜……”
當日,二道河商鋪這里,才下午四點多,各灶房就傳出飯香味兒。
許家做一桌大席,老鴇子帶著那七位頭牌姑娘吃這桌席面。不喝酒不吃燉魚燉雞只喝蜜水,收費七兩。
老萬家做的是那十位車夫兼護衛(wèi)的飯菜,五花肉酸菜血腸砂鍋配油餅。
美壯家是給四位廚娘帶十幾位七八歲小姑娘吃的,餡餅配雞蛋湯。
老王家是做剩下那三十多位“普通姑娘”吃的盒飯。
而許家大屋里,還有那十一位粗使婆子是吃饸烙面,吃完正預(yù)備要出發(fā)。
聽聞是被老鴇子打發(fā)著,要趁城門沒關(guān)閉前,先趕兩輛車回去燒熱屋子,打掃衛(wèi)生。
而這些姑娘們連同老鴇子是摸著許家地炕,看起來又挺干凈的坐下就不打算走,明明夠回城時間也不離開,尤其是老鴇子躺地炕上不起來。
這一行人本想將這幾間屋子全部包下住宿。
但許老太擔心今晚還有商隊到就拒絕了,只準包下她家一間大屋。
她已經(jīng)想好,要是有商隊來,這屋就禁止進入。
所以說,她連這個銀錢都不賺,更不用說眼下老鴇子倚在吧臺提出來的:“你給領(lǐng)去,我給你提成?!?
許老太嘴上笑著含糊應(yīng)道:“行,等有人問的?!?
心想:雖說遠嫖近賭,跑這么遠的男人們搞不好會來這一套。畢竟在這里是合法的,比現(xiàn)代可公開邪乎多了,凡是有錢的都認為正常。有本事的文人墨客去那種地方還認為是雅事。
聽說納小妾,有許多男人還讓自個小妾陪來家的朋友。
所以人家只立妻子生下的嫡子繼承家產(chǎn),因為怕小妾生的不一定是自己的,少見那種糊涂蟲立庶子。
但是快拉倒吧,咱可不掙那份銀錢。家里還有媳婦在等著,咱即使擋不住別人去,卻可以不做那損。
可老鴇子卻認為許老太一定會掙這份錢。
生意人嘛,哪有嫌棄錢多錢少的,只要能掙。
她還腦補許老太之前去賣套,那是特意穿得很破,這就叫該掙掙該花花,否則還會變戲法不成?轉(zhuǎn)眼就有這些家業(yè)。
但是當許田芯出現(xiàn)時,老鴇子覺得這家人會變戲法:“那是當初……?”
許老太知道她要說啥,笑著點點頭,問孫女:“你咋來了?”
“安排于掌柜他們吃飯,今日不讓他們著急回去,找完住處了?!?
許田芯一邊說,一邊上下審視面前的老鴇子。
老鴇子認為一定是錯覺,要不然她為何竟然不敢直視這位“五兩姑娘。”
不不不,眼下要是賣與她,她會出價十五兩。
許田芯忽然道:“疼吧?不敢坐,走路也很難受,長的那個肉揪一摸硬硬的。還是說外面軟,要稍微使勁一捏里邊是硬塊?!?
老鴇子驚愕地瞪著眼:“……外面軟?!?
許田芯微挑下眉,血栓性外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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