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配制血氣丸的時候,她耍了個小心機(jī)。
不管是開解信,還是血氣丸、藥浴方子,她的最終目的,都是為了和便宜徒弟聯(lián)絡(luò)感情。
沒辦法,便宜徒弟是大師兄替她收的,他們師徒毫無感情可,再加上,她在邊關(guān),便宜徒弟在京城,相隔數(shù)千里,連溝通交流的機(jī)會都沒有,她只有通過增加通信次數(shù)來唰存在感了。
所以,她特地只準(zhǔn)備了三瓶血氣丸,剛好就一個月的量。只要藥有作用,便宜徒弟都得月月給她來信。
這一來二去的,師徒的感情不就有了嗎?
可是,她等了半年,才收到第一封回信,之前幾個月他干嘛去了?
“該不會便宜徒弟是最近才發(fā)現(xiàn)血氣丸和藥浴的藥效吧?”
想到這個,李五丫深覺便宜徒弟腦子不是很好,不是剛愎自用,就是銘感多疑,這才導(dǎo)致良藥被他忽視了半年。
便宜徒弟表達(dá)出的第三個內(nèi)容是,他病魔纏身,深居簡出,無人陪伴,深覺孤獨,希望日后能和她這個師父多多通信。
李五丫嘖嘖了兩聲,果然是皇帝的兒子,討藥都討得這么委婉。
他就不怕她看不懂他的外之意嗎?
天池老人看著李五丫慢條斯理的將信收起來,什么都沒說,然后看著他,一副他還有事嗎,沒事她就要離開了的模樣。
“你不回信?”
李五丫哼哼道:“做徒弟的半年才回師父的信,我要立馬就給他回信,我這個當(dāng)師父的還要不要面了?”
天池老人嗤笑了一聲:“你臉皮那么厚,老夫還以為你不要臉呢?!?
李五丫木著臉:“師父,搞清楚點,我才是你的徒弟,不要胳膊抽往外拐。”
天池老人駁了回來:“怎么就往外拐了,你徒弟不就是老夫的徒孫嗎?”
呃......
李五丫不接話了。
天池老人哼了哼,將放在腳步的一個一米多長的木匣子推到李五丫面前。
李五丫:“這是什么?”
天池老人:“你徒弟送來的拜師禮?!?
聽到這話,李五丫雙眼一亮,立馬將木匣子打開,然后一架古琴出現(xiàn)在了視線里。
“琴?”
李五丫面上的笑容有些龜裂。
天池老人眼力很好,看了一眼,就笑著道:“這琴不錯,不管是琴身,還是琴弦都是用的上好材料,瞧著有些年頭了,果然,皇家手里的好東西就是多呀。”
李五丫并不怎么高興:“琴再好,可我不會彈啊?!?
此刻,李五丫再次覺得便宜徒弟腦子不太好,連送禮都不會。
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的喜好,難道就不能送些大眾點的東西,比如金銀珠寶什么的。
天池老人幽幽道:“你要不喜歡,就拿去賣了,皇家的東西,應(yīng)該能賣不少銀子?!?
李五丫想想也是,這才高興了些。
看著古琴,李五丫本想還想吊一吊便宜徒弟的,不過如今徒弟都回禮了,她要再端著,就有些矯情了。
“師父,我想了一下,我是當(dāng)師父的,不能跟徒弟一般見識,我還是去給他回信吧。”
天池老人就知道會這樣,嫌棄道:“不要臉了?”
李五丫一副她聽不懂的樣子:“師父,我去看看二師兄在做什么啊,就不打擾你了?!闭f完,就提著古琴跑了。
天池老人看著李五丫遠(yuǎn)去的背影,搖了搖頭。
“師門不幸呀!”
大徒弟貪圖世間繁華,如今瞧小徒弟的模樣,好像有過之無不及呀!
他們這里是天池峰,是外人眼中的仙門。
仙人都應(yīng)該超凡脫俗,而不是像他們這樣,貪圖世間名利外物!
俗,簡直俗不可耐!
......
京城。
大皇子府。
泡過藥浴和服用過氣血丸的大皇子如今已經(jīng)能出房門,稍微在院子里走動一會兒了。
這對于之前只能臥床吊命的大皇子來說,簡直是夢寐難求的事。
院子里,大皇子時不時的就會看一看大門方向。
今天高長壽又去展府了,也不知這次能不能拿到他那師父的回信?
信還是其次,主要是氣血丸。
一想到氣血丸被他無視了半年,大皇子就后悔得不行。
要是他早點發(fā)現(xiàn)氣血丸對他的身體有那么大的好處,早點服用,那他現(xiàn)在是不是都能出府轉(zhuǎn)轉(zhuǎn)了?
想到新皇登基后,他連皇宮都還沒進(jìn)過,大皇子心里就堵得不行。
母親是父皇的發(fā)妻,他是原配嫡長子,父皇的其他兒子,在宮里都有住所,只有他,被留在了曾經(jīng)的瑞王府,宛如一顆被放棄的廢子。
大皇子心情很低落,就在這時,高長壽回來了。
看到高長壽,大皇子立馬急切的問道:“怎么樣,展神醫(yī)說什么了,邊關(guān)那邊來信了嗎?”
高長壽笑著點了下頭,不過見院子里人太多,并沒有說什么。
大皇子面上一喜。
氣血丸就只剩下幾顆了,他擔(dān)心日后沒吃的,最近除非身體受不了了,才會吃上一顆。
大皇子知道府里有很多人眼線,壓下心中的激動,讓高長壽扶他回房。
回房后,等所有人都被遣散了出去,高長壽才從懷里掏出三瓶氣血丸和一封信。
大皇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看了起來。
還是第一封信的味道,通篇的白話,直接的表達(dá)。
“殿下,信上說什么了?”
大皇子沒回答,而是先拿過藥瓶,倒出了一顆氣血丸,聞了聞,確定和之前吃的一樣,才仰頭服下。
“師父他老人家說了,她很喜歡我送的古琴?!?
高長壽松了口氣,笑道:“那古琴可是前朝第一名琴,但凡喜愛音律之人,無不渴望擁有?!?
大皇子點了下頭,又道:“我記得母后在的時候,有人送了一只通體碧透的帝王綠玉笛過來,你去把它找出來。”
高長壽:“殿下想吹笛子?”
大皇子搖了搖頭,點了點桌上的三瓶氣血丸:“氣血丹只夠一個月的份,我要和師父繼續(xù)通信,總不能空著手吧。”
高長壽點了點頭:“只是殿下,你才送了古琴,要不,我們送點別的?”
大皇子搖頭否定了:“既然展神醫(yī)說了師父喜愛音律,只有送這方面的東西才不會出錯?!?
高長壽遲疑了一下,還是說道:“殿下,邊關(guān)偏僻苦寒,想來生活條件并不怎么好,也許送點別的會更好?!?
大皇子嗤笑了一聲:“你還真以為我有個師父在邊關(guān)呀?”
高長壽愣了:“殿下的意思是......”
是的,大皇子到現(xiàn)在還不相信展飛真的有個小師妹,覺得和他通信的人是展飛找人假扮的。
大皇子沉聲道:“我的身份特殊,元后嫡長子,我的病要是好了,有多少人要夜不安寐了?”
“展神醫(yī)不想?yún)⒑线@趟渾水,我理解;但他又是個不愿被人拘束的,加之我這病確實難治,他見獵心喜,權(quán)衡一番后,這才杜撰了一個小師妹來治我的病。”
高長壽默了默:“用不著這么麻煩吧,展神醫(yī)治,和他小師妹治,不是一樣的嗎?”
大皇子嗤笑了一聲:“展神醫(yī)要在京城常住,免不了要和其他人打交道,可是他的小師妹遠(yuǎn)在邊關(guān),誰能管得到?”
說著,雙眼瞇了瞇。
“既然展神醫(yī)要玩,那本殿下就陪他玩吧?!?
只要能治好他,他愿意配合。
......
很快,李五丫就收到了大皇子的來信和玉笛。
雖然大皇子送得禮物不是很合心意,但有了收獲,李五丫也愿意每個月給他去一封信。
就這樣,師徒兩開始頻繁通信了。
信中,李五丫特意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好師傅,每次通信,都會著重說一下邊關(guān)的艱苦,外之意是希望徒弟多表表孝心。
而大皇子呢,也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嘗盡了人間冷暖,被親人放棄的小可憐,每次在信中都會提到,他從師父身上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,讓他再次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。
幾個月過去后,李五丫看著越來越多的禮物,大皇子感受著越來越好的身體,兩人都對對方表示十分的滿意,覺得這個師父(徒弟)可以一直有下去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