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呢?”
“在里面,韓大哥正罵著呢。”
“罵?怎么回事?”
洛羽站在房門口朝里張望,蕭少游苦笑道:
“公輸白自從爹死了之后就一蹶不振,整日借酒消愁,鐵匠鋪?zhàn)尤諠u荒廢,這一切韓大哥都不知道,怒其不爭(zhēng)。
請(qǐng)他也不肯來,韓大哥直接給綁回來了?!?
“打鐵天才變成酒蒙子了?”
洛羽眉頭微皺:“好端端的怎會(huì)變成這樣,是不是有隱情?”
“因?yàn)樗涝诹饲既耸掷铩!?
蕭少游默然,公輸白和自已有著相同的境遇,不免心生憐憫。
洛羽苦笑一聲望向屋內(nèi):“先看看再說吧,實(shí)在不行咱們?cè)傧朕k法找其他鐵匠?!?
一個(gè)年輕人癱坐在地上,滿身酒氣,醉醺醺的,明明叫公輸白,可膚色卻像塊黑炭,嘴里嘮叨著:
“韓叔,您就放過我吧,我只想在鐵匠鋪?zhàn)永锎?,不可能幫你打鐵,更不可能待在這個(gè)鳥不拉屎的破城,替那些牙兵打造什么甲胄軍械,我不屑于他們?yōu)槲椤!?
“現(xiàn)在不是打不打鐵的事!”
韓朔宛如在訓(xùn)斥自家后輩,怒氣沖沖:
“你爹和我是至交,從小我是看著你長(zhǎng)大的。你爹不在了我自當(dāng)好好照看你,這些年我一直在邊關(guān),極少回家,沒想到你竟然變成這個(gè)樣子。
喝喝喝就知道喝,看看自己還像個(gè)人嗎!”
“喝酒怎么了,又不犯法?!?
公輸白提起腰間的酒葫蘆往喉嚨里灌了一口,不以為意:“你也喝,我爹也喝,咱們半斤八兩?!?
“你個(gè)混小子,竟敢跟我頂嘴了!”
韓朔一陣氣急:“這些年我寄了不少銀子給你,指望你好好將鐵匠鋪?zhàn)咏?jīng)營(yíng)好,錢呢!該不會(huì)都買酒喝了吧?
你爹給你留下的鐵匠鋪?zhàn)由庠静诲e(cuò),你看看被你折騰成了什么樣子!我看你就是在混吃等死!”
韓朔唾沫橫飛地罵了半天,當(dāng)他看到那間蛛網(wǎng)密布、灰塵遍地的鐵匠鋪?zhàn)訒r(shí)差點(diǎn)沒把鼻子氣歪了。
“打鐵,呵呵,我爹打了一輩子鐵有什么用!”
公輸白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,臉色漲紅:
“羌兵一來不還是死!我爹中刀的時(shí)候我就在旁邊看著,羌兵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在胸口劃拉了一刀,和殺條狗沒什么兩樣,活生生的一條命??!
后來我想明白了,看開了,什么祖?zhèn)骷妓?、什么匠造精神,全都是狗屁。反正咱們這些隴西百姓都是賤命,遲早會(huì)死在羌人手里,倒不如趁著還有命喝酒多快活快活!
您在邊關(guān)帶兵打仗,口口聲聲說著保家衛(wèi)國(guó),可你們這些所謂的邊軍保護(hù)了誰!我爹被羌賊殘殺的時(shí)候你又在哪兒!
羌賊一次次的入境劫掠,一次次的殘殺百姓,你們這些邊軍呢,你們?cè)谀膬海?
你說我混吃等死,你不也一樣!”
公輸白的眼眶中閃爍著淚花,將深埋多年的心里話全都說了出來。
“混賬!”
“啪!”
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羞愧,韓朔一巴掌扇了過去,五根鮮紅的手指印迅速浮現(xiàn)在公輸白黝黑的臉頰上。
“打吧,打死我吧!”
公輸白紅著眼眶:“死在你手里好歹留個(gè)全尸,總好過像條狗一樣死在羌人手里!”
“你個(gè)渾蛋!我……”
“住手!”
就在韓朔準(zhǔn)備接著給他大逼斗的時(shí)候洛羽攔住了他:“我來跟他聊聊?!?
韓朔這才忍住沖動(dòng),把頭扭到了一邊。
躲過皮肉之苦的公輸白皺眉道:
“你就是韓叔的頭?所謂的蒼岐城主?怪年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