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閔臉上的憤怒、掙扎、痛苦交織變換,最終化為一抹深深的疲憊和無力。
他什么也沒說,只是猛地轉(zhuǎn)身,走到帳外空曠處,運足內(nèi)力,一掌狠狠拍在自己胸口!
噗~
喉嚨一甜,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,染紅了胸前甲胄。
武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氣息萎靡。
糜天禾快步追出來,看到這一幕,先是一愣,隨即那張獐頭鼠目的臉上,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,低聲啐道:“這傻孩子太實誠了,裝病就行了,天高皇帝遠,這消息傳回大魏得多費勁?何必真?zhèn)俗约骸?
隨即糜天禾提高聲音,對周圍的親衛(wèi)吩咐道:“來人!武閔將軍練功不慎走火入魔,傷勢嚴重,快抬下去診治!沒有我的命令,不許任何人打擾將軍靜養(yǎng)!”
糜天禾利用天竺百姓做血肉磨盤,不停消磨城墻上守軍的體力與精神。
拉合爾城的城墻下,尸骸堆積如山,護城河水都成了腥紅之色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血腥味的刺激,殺戮的麻木,以及始終無法停歇地攻城,讓天竺親王守軍逐漸透支著最后的精力。
兩天兩夜,不眠不休,當?shù)谌斓囊鼓辉俅谓蹬R,糜天禾忽然下令,停止了所有驅(qū)民攻城的行動。
城墻上,終于松懈下來,也導致城墻上守軍,繃緊的神經(jīng)松懈,極致的疲憊、精神的空虛、以及身體透支后反噬虛弱,讓許多人直接癱倒在城墻上垛口后,手中的武器滑落。
緊接著疲憊讓大部分士兵昏死過去,整個城墻上的鼾聲如雷,哪怕還有一些能勉強站立,也都是目光呆滯,手腳不受控制地顫抖。
而就在下半夜,乞活軍大營中,響起了低沉而堅定的集結(jié)號角。
沒有震天的吶喊,沒有耀眼的火把。
養(yǎng)精蓄銳了兩天的乞活軍精銳,沉默而迅疾地撲向拉合爾城。
云梯架起,鉤鎖飛擲,一切都順利得超乎想象,幾乎沒遇到像樣的抵抗,偶爾有幾個被驚醒的守軍試圖反抗,動作也遲緩笨拙得如同夢游。
城門被從內(nèi)部打開,乞活軍洪流涌入。
當?shù)谝豢|晨光刺破黑暗,照亮拉合爾城頭時,上面飄揚的,已然是寫著武的乞活軍戰(zhàn)旗,以及衛(wèi)家軍的龍旗。
糜天禾站在城外的高坡上,羽扇輕搖,看著打掃戰(zhàn)場后,留下已經(jīng)被鮮血染紅的地面,隨即仰頭望天:“如果真有報應(yīng),恐怕本座得讓天打雷劈活活破碎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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