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還不用她們要伺候倆老人呢。
左里正的孫女聽完咂舌,娘不可能騙她。
看來后奶奶很厲害,她爺還沒給人娶進(jìn)門,就很聽那面的花。
相容的勸誡還在不同場合發(fā)生,雖然很是沒必要。
左里正大兒媳回趟娘家送二斤肉,她娘家媽在做飯時(shí)也問起這事兒,很是擔(dān)憂的提醒:“要是搬到那面住,慢慢的,不再和親兒子孫子們朝夕相處,我那老親家更容易被那面哄住。你和姑爺為這個(gè)家任勞任怨的,不能不多琢磨一些?!?
她嫂子從旁還補(bǔ)了句:“小姑子,娘真是為你好,當(dāng)然了,咱也不惦記那頭的新房子,畢竟別看那位嬸子年輕,誰死在前頭還不一定?!?
左里正的大兒媳都聽笑了,咋這么多人未雨綢繆呢。
要依她說,在哪呢要成親。
她當(dāng)娘家嫂子面前沒解釋為啥很信任秀花嬸子,只稍稍說了幾句:
“現(xiàn)在是我公爹上桿子的不行,人家那面卻不要嫁。
知道左家?guī)孜粚O女婿要出門去前線送酒,我公爹立馬提出家里干活人手不夠用,要不然成親吧,正好能讓我男人還有幾位小叔子更方便幫左家干活,那樣就不怕被人講究了。
可是秀花嬸子沒同意,左家人也說,越是這樣越不能這時(shí)候成親?!?
她嫂子聽完直嘖嘖,好像有點(diǎn)兒不相信似的反問:“讓你們白給他們干活,左家人還拒絕?”
到了私下里,左家大兒媳才和娘家媽說了真實(shí)想法:
“娘,別再勸我們這面和左家多留心眼的話,我聽了煩。
本來后到一起的就該更用心相處,才會讓兩家人和和睦睦,要是起頭就怕這怕那存心眼,那我們做子女的,還不如干脆頂著不孝的帽子攔著公爹不讓再娶呢。那樣指定錢不會給外人花。
可我要說句公道話,我秀花嬸子還不是那樣的人,你看吉三、你看李二一家子。
秀花嬸子要真是像外面那些老娘們猜的那樣,壓根兒不會讓前面兩家的繼子都念著她好,一心一意將她當(dāng)親娘侍奉。更不會容他們來撲奔?!?
左家大兒媳有句話沒說出來。
她甚至相信就算公爹有天糊涂了,將積蓄全部留給了左家,秀花嬸子和左家人都不會留下,一定會將他們這些親兒子兒媳叫去,很公道的分給他們。
以上,這是關(guān)于得知秀花有套房起的小風(fēng)波。
秀花不清楚這些人那么會腦補(bǔ)。
當(dāng)然了,要是知道也會不以為然。
誰再嫁是為了錢啊?她都這把年紀(jì)了,又不是沒有傍身銀和親生女兒贍養(yǎng),她是看臉。
再說回新房布局。
秀花的小房旁邊是左小稻和朱興德的家。倆家為了方便說話,沒用磚墻,用的是板杖子。
像朱興德個(gè)頭高,探頭就能瞅見旁邊院落??梢韵胂蟮某鰜?,秀花要是搬到她自個(gè)家住,朱興德和左小稻能隨時(shí)趴板杖子問一聲:“外婆,你吃了沒?!?
甜水也能喊一聲:“太姥姥,我聞到香味兒了,你在吃啥呢,能讓我嘗嘗嗎。”
很是方便。
朱興德和左小稻的新家,最大的屋子給了朱老爺子住。這次搬遷添的幾樣新家具也全給了朱老爺子。
小兩口外帶倆閨女,用的全是一直放在朱家那面的舊家具。
也有給兩個(gè)閨女準(zhǔn)備單獨(dú)的閨房住。但目前還不成行,女兒們太小。
另外還有一間空房間,以前就提過,想著蘭草要是實(shí)在沒地方可以來照顧老爺子,給蘭草住。
但蘭草是在朱興德他們離開前半個(gè)月成親了。
常喜很能耐,恁是為娶蘭草很干脆的分了家,他不希望一大家子住在一起,不是窮不窮的事兒,是嫂子們還是有碎嘴的,會拿蘭草二嫁說事,蘭草又是個(gè)老實(shí)的,而他常年不在家,一大家子住一起相處不行。
為分家順利,常喜將掙的銀錢大部分留給哥哥弟弟們,將家里的“負(fù)擔(dān)”干不動活的奶奶接了出來,和蘭草一起贍養(yǎng)。
所以常喜家里分家,那真是一點(diǎn)兒沒吵沒鬧。因?yàn)槌蕴澋亩际撬???墒浅O膊徽J(rèn)為這是吃虧,他和準(zhǔn)老丈母娘朱家伯母細(xì)致解釋過:“這叫長痛不如短痛”。
接著常喜也沒和朱興德開口借錢,覺得既然娶蘭草還管舅哥借錢好像怎么回事似的,他臨回來前,有在三胖子那里借了些錢周轉(zhuǎn)。
就用了那借來的和分家剩下的銀錢湊了湊,硬是在游寒村買到了房子。
不,這里面其實(shí)有個(gè)小插曲。
本來常喜想買老陶家的一間小破房,就是當(dāng)初白玉蘭惦記給滿山和二閨女買的那間房。
都已經(jīng)談好了。
可是蘭草掏出了這段日子的釀酒銀錢,以及朱家伯母偷摸給閨女的五兩私房銀,還有她大哥、二哥、三哥,四哥聽說她下定決心想和常喜過日子,都有趁著耕地那陣,前后腳偷摸背著嫂子們給她塞銀子。
就當(dāng)作四哥也是偷摸的吧,雖然蘭草心里明白,四嫂小稻指定知曉,只是人家沒說,裝作不知道而已。
最初常喜本來不想要這個(gè)錢,蘭草卻被氣哭了,說都要成親了咋還分你我,常喜直嘆氣,認(rèn)為蘭草還是那么傻,誰說成家就不分你我,要對男人保留點(diǎn)兒心眼的。好吧,就當(dāng)作是借的,將來他要主動幫媳婦存上這筆私房錢,讓蘭草自己拿著。
就這樣,常喜帶著奶奶和蘭草,銀錢充足就置辦上一個(gè)獨(dú)門獨(dú)門的房子。又借著秀花的光,由左里正給他們遷出戶籍落在游寒村。
這可方便蘭草以后釀酒了,可以直接去左家干活。
但蘭草本人更高興卻是因離祖父住得近。
她想著,祖父年紀(jì)越來越大,她是孫女不假,可是她姓朱,孝順這事兒,哪里非得孫子不能孫女的,不能啥活全指望四哥四嫂照顧。同一個(gè)村,這樣沒事兒她就能去四哥家,幫四嫂給家里人腌菜洗衣裳。
爺將來要是有個(gè)病有個(gè)災(zāi)的,她也能和四哥四嫂倒手照顧老人。
卻給那老陶家氣的,連左家人都遷怒了,說你們都涮著俺家玩呢,一會兒買,一會兒不買的,愣是被你們幾次反悔,房子要臭手里了,運(yùn)氣都沒了。
所以說,朱興德和小稻的新房,空出的那間屋子,蘭草壓根兒住不上,至多將來過年過節(jié),大房的大哥二哥三哥和侄子們來看朱老爺子時(shí)住住,現(xiàn)在等同于空著。
朱老爺子笑呵呵的說:“那也不白蓋,將來你倆再生,給孩子留著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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