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興昌趕緊往后退了一步。
面前的女人是咋回事兒?進(jìn)院兒就撲他。
朱興昌一邊讓胡小纓有事慢點(diǎn)兒說,先別哭。
這女人都快要給他哭冒汗兒了,嚶嚶嚶的,哭得他腦瓜子嗡嗡的。
一邊又急忙問向胡小纓那些親人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兒,她說不清,你們也說不清嗎?”
朱家伯母聽到動(dòng)靜沖了出來,臉色極為不好,一把扯開門簾,幾步躥到胡小纓姨奶面前跟著呵斥道:
“大清早的,俺們家才起身,飯還沒吃進(jìn)肚呢,你們這就找上門。
找上門也行,你們倒是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。
別只瞎嚷嚷讓我們做主,我們給你家胡小纓做的哪輩子主?
不知道的,還以為我們老朱家把你們?cè)趺吹瘟恕?
實(shí)際上,我大兒子和我侄兒回來不過半宿,覺都不夠睡,壓根兒就沒有出過家門!”
最后一句話,朱家伯母特意大聲嚷起來。
她怕外面有好事兒的村民路過聽見。
去地頭會(huì)路過她家。
萬一被胡小纓這么一頓哭上門,回頭瞎猜傳的亂七八糟,那才叫有理說不清了。
之前,胡小纓以及她的那些親人沖進(jìn)院落時(shí),朱家伯母在屋里正端醬菜,并沒有聽清汪氏打人等那幾句告狀聲,這也就致使,她此時(shí)想維護(hù)兒子名聲的心意注定會(huì)白搭。
“咋就找不到你家頭上,你們也不用逼問小櫻,她能好意思說嗎?我一把年紀(jì)了都不好意思學(xué)這事兒”。
胡小纓的姨奶一手掐腰,一手指著胡小纓被薅亂的頭發(fā),明明剛說完不好意思學(xué)是咋回事兒,緊接著就像倒豆子似的,說起事情起因。
不僅學(xué)的十分詳細(xì),而且語氣里,還帶著幾分想和朱家伯母掰扯道理的語重心長:
“你看看俺們家孩子,被你家大兒媳婦給打的。
就按在你家那地壟溝里呀,當(dāng)著好些人的面前,又是抽打俺們孩子的臉,臉都要被她扇破相了,又是薅頭發(fā)擰身子的,瞧瞧那衣裳給撕的,快撕成碎布條了。
要不是一大早上,地頭就有人干活看見了,給攔了那么一把,你家那大兒媳揚(yáng),要給俺們孩子扒光腚扔到墳圈子里。
地點(diǎn)還給選好了,要給扔到小櫻那前頭短命男人的墳頭上。
聽聽,那汪氏多呢性,這把她能耐的,跟個(gè)母老虎下山似的。
這是打。至于罵的,那就更加不堪入耳,連我活這么大一把年紀(jì)的,聽著都臊老臉。
你家大兒媳罵俺們小櫻和你家老大滾過高粱地,罵小櫻和你家老大坐車也起膩,說那拉腳老牛承受不住小纓是騷狐貍,還耐不住刺……”
剩下的話還沒說全。
“你得得得!”朱家伯母急赤白臉趕緊叫停。
朱家伯母被汪氏氣的直在心里大罵:蠢婦。完了。
這蠢婦折騰自個(gè)也就算了,還連累她大兒子往后出門會(huì)被人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。
明明沒有那么回事兒,都得被三姑八婆傳的像模像樣。
講究她兒子人品,甚至?xí)諑龑O子。
朱家伯母快要被氣死了。
一邊不是好眼神地瞪向胡小纓的姨奶。
不知道對(duì)方是故意要激怒老大還是怎樣,連胡小纓的臉面都不顧及了,讓學(xué)一遍咋回事真就學(xué)的這么詳細(xì)。
她真想喝一聲“你大可不必說的那么仔細(xì)”。
也難怪不讓胡小纓本人開口,本人怎么學(xué)那些難聽話?這可真是帶來一堆不要臉面的好幫手。
可你愿意學(xué),咱還不愿意聽呢。
一院子的孩子,說的那都是什么惡心嗑兒,再說下去就得給老爺子氣犯病。
朱家伯母指著大門外:“甭管啥大事兒都給我出去說,我們家這院子,不是誰都能上門亂喊亂吵吵的。有事兒也和我說,汪氏在哪呢眼下?!”
朱家伯母是真怕胡小纓的姨奶非得嚷嚷讓老爺子做主。
別說老爺子了,要依著朱家伯母的心里想法,她連朱興德、孫氏、李氏等人都不想讓摻和。
因?yàn)檫@么難堪的事兒,少搭上一個(gè)是一個(gè)。
以防往后別人講起這次桃色事件,會(huì)帶上句“那日朱興德和兩位堂嫂都在場(chǎng)、都知道”,那樣做等于是還要搭上侄兒和另外兩個(gè)親兒子的名聲。
再著,處理的好與不好,跟這種事情掛鉤都不會(huì)有好聽的話。也壓根兒處理不好,難道還能倆女人全收了嗎?
要不是老大實(shí)在是躲不開,朱家伯母打心眼里的希望連大兒子最好也別去,全可著她一人來得了。
她一個(gè)老太太,不怕和這些婦人扯炕上那點(diǎn)兒男女事。
奈何她大兒子是躲不開的。
誰讓汪氏現(xiàn)在名義上還是她大兒的媳婦。
胡小纓的姨奶立馬憋回還要拱火的話,順?biāo)浦鄹谥旒也干砗笸庾摺?
說實(shí)話,她們本來也不敢在朱家院落鬧開。
帶人來,無非是想鬧出個(gè)動(dòng)靜。
不過,一旦要是將朱老爺子氣病了,那可攤上事兒了。尤其朱興德還在家。
一個(gè)村里住著,朱興德是什么性子,別人不知道,他們還能不了解嗎?
他們是沖進(jìn)院才發(fā)現(xiàn)這位在。啥時(shí)候回來的???
姨奶放棄大鬧了,胡小纓也不敢太故意往朱興昌面前湊了。
只兩眼哭得紅腫,亦步亦趨地跟在朱興昌身后,任由朱大哥做主的模樣,且還十分識(shí)大體地帶著哭音勸道:“別說了,都別說了,太難堪了。”
但是姨奶沒聽她的。
姨奶跟在朱家伯母身后朝外走,邊走邊覷眼朱家伯母神色繼續(xù)道:
“再難堪我也得說呀。
孩子歲數(shù)小,不懂這里面事兒有多大,咱倆做長輩的,還能不懂嗎?
現(xiàn)在地頭的人,都知道你家老大和小櫻。
想必不出明日,就得傳的到處都是。
俺們孩子好好的名聲就這么毀了。
唉,我也知道不賴你家老大,可是,小櫻比你家老大還可憐。
挺好的閨女被人空口白牙,稀里糊涂的和你家老大湊成堆兒。還被揍夠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