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方便,左撇子還在這間“水房”里,花十五兩銀錢新添了一口室內(nèi)壓井。
至于其他那些打通的空屋子,除了留下一張二米的小熱炕,炕邊是鐵爐子,想著留作“打更”住住,剩下的所有空地,全部成了攪拌酒糠的釀酒場地。
墻邊還堆著一排排存儲的空酒壇子,隨用隨取。
只壇子就花了左家一百五十兩銀錢。
左撇子掐指一算,這些存貨,好像還不夠用呢。
本來還要繼續(xù)預(yù)定鎮(zhèn)上的酒壇,但朱興德給攔住了,說再買酒壇,買那種特制的,壇子從窯坊里燒制出來就刻有“花清釀”字樣,留作精裝酒的酒壇。
而選擇攪拌糧食不怕沾味道,但釀的過程要離遠(yuǎn)一些,所以說,別看買下吳家這院落,真正釀酒濾酒蒸餾的地方,仍舊要選擇倉房或是偏房,而不是在正屋里。
正屋里基本留作存貨和翻拌場地。
另外,吳家正屋后窗戶這里,也有所改動。
現(xiàn)在推開一排窗戶,豬食桶是直接能遞出去的。
老吳家以前整個后園子,現(xiàn)在變成了一排排闊氣的豬圈兒石頭房子。
眼下天氣有些上凍,挖地基全靠一把子力氣卻也敵不過有些費勁,蓋住人的房子指定是不行的,畢竟一個房子恨不得要住幾代人,需要結(jié)實些。但蓋豬圈兒還算不孬。
這豬圈兒在不差人又不差工錢的情況下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蓋了起來,連上左家那面,寬敞的豬圈房子里面有許多隔斷,如若按照兩頭豬住一個標(biāo)間,左家往后都能養(yǎng)得起上百頭豬不犯愁。
豬圈兒竣工那日,惹得多少人來看。
外村路過要去鎮(zhèn)上趕集的村民,都會特意停停腳來左家瞧瞧熱鬧。
曾有村民見到左家闊氣的大豬圈感慨:“咋感覺比我住的房子還好呢。豬吃飯的槽子也全是一溜新的?!?
有人附和:“真的,聽說就這樣還不行呢,再拾掇下去,左家養(yǎng)豬這架勢,比我家養(yǎng)孩子還精細(xì)。”
總之,當(dāng)日大伙嘻嘻哈哈,說啥的都有,望著那闊氣的一排一排豬圈兒都感覺新鮮。
左撇子為此還找過吳家那東面的鄰居,登門了。
他現(xiàn)在是名人,有點登誰家門,誰家面子有光的意思呢。
要說,左家為啥相中老吳家房子了,吳家東面的鄰居離的遠(yuǎn),那家把房頭,相鄰咱這面是個大園子還有柴火垛。
左撇子不好意思對那家表示:“多虧兩家離的比較遠(yuǎn),但也可能大夏天,小風(fēng)一刮會臭,這實在是對不住。”
可是必須要蓋在吳家這里。
因為他老左家挨著西院李家,又和后街太近。
再著,那是祖宅啊祖宅。
趁此修房子,左家院落雖然還保留著不少空豬圈,甚至扒掉了一些挪向吳家那面,但是如若不養(yǎng)一百多頭的話,自家豬圈應(yīng)該會空著,極有可能慢慢養(yǎng)雞養(yǎng)鴨,現(xiàn)在那空豬圈是拴著咱家馬和最寶貝的胖騾,反正應(yīng)是不出意外不會再養(yǎng)豬。
吳家那面的鄰居聽完,急忙客氣表示:“沒事兒,誰家不養(yǎng)個家禽沒臭味兒?咱就是泥腿子人家,有多少戶年年在院子里漚大糞給地增肥呢,那不更臭?不算事兒?!?
等到左撇子離開,那家鄰居老太太才摸著心口道:“咱可不能說嫌棄,他們姓左的,尤其是這撇子,現(xiàn)在再也不能門縫里瞧人了,咱家惹不起,真怕他那岳母又一咬牙將咱家房子買下來?!?
這位老太太的兒子和孫兒們就在幫左撇子家干活。
本來是沒他們的,一家子全長的瘦巴巴。
這不是看著成了鄰居,白玉蘭和左撇子明知道那家人干活沒勁兒,也給了面子,讓全來干。
老太太的孫兒說:
“可不是,別看咱兩家離得近,往后備不住只有眼饞的份兒。奶,你還沒好意思登他家門呢吧,現(xiàn)在吳家和左家的院墻都打通了,照我說,豬圈兒算啥,那是左家不愛顯擺。
要是顯擺,外人來了,打開吳家以前那些偏房和倉房的門,那才叫一個大變樣,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,比咱家人住的屋子刷的都亮堂,地上鋪的還不是石頭,是磚。
釀酒用的灶臺,聽那些干活的人講,更是極為講究,木匠還給做堆放那些釀酒家伙什的柜子,只柜子就有好些個,連小磨盤都不是用泥糊,為干凈用的是青磚?!?
老太太聽的直嘖嘖:“媽呀,以前他家那碗架子都快零碎了。那兩口子是過日子人,但見天兒攢點兒好木料,全陪送給他家那仨閨女做柜子。再看現(xiàn)在,誰能想到連存放釀酒的柜子都有了好些個。”
老太太又好奇問了一句:“對了,院子打通了,我看大門咋還是倆?”
“人家左家大門是新的,還是二女婿夏天那陣特意做的不舍得換。不過,聽說里正爺爺要送給撇子叔家大門,大門上方帶牌匾,要讓吳家房梁上寫上,左。村里人都在這么說?!?
這位老太太不敢說了,不是怕左里正,是怕秀花。要是將秀花換成別的婆子,她就敢講究,總感覺那兩家關(guān)系太好了,好到邪乎的程度,說是沒男女方面的貓膩兒誰信呢。
但是誰讓現(xiàn)在游寒村所有婦人都在裝聾作啞呢。
每每提起左里正家和左撇子家好的像一家人似的,大伙自覺互相打哈哈找借口道:“這不是撇子大女婿提攜里正叔家的孫兒啦?倆好合一好,換咱也理應(yīng)走得近。”
可實際上,明明大伙都看出來了,石九嫂子家的小子、莽子家小子,連著張瞎子家大兒子也借過光,雖說全都和左撇子家關(guān)系極為瓷實,石九嫂子的那位小氣男人,現(xiàn)在都上桿子左撇子,但真不至于好到像左里正那樣。
左里正好幾次當(dāng)著大伙面前那一聲聲:“秀花,老妹子”,哎呦,喊的那叫一個熱乎,臊死個人,當(dāng)村里人瞎啊還是傻?還有啥不明白的。
而最明顯的就是吳家人去哪里的安排。
為了幫左撇子家盡快買下吳家的稻田地,是人就看出左里正的用心。
吳家人被分到附近最偏僻的楊樹毛子村了,離游寒村最遠(yuǎn)。
左里正出面交涉的。所以無論是吳家的房屋,還是田地,吳家人因著有了落腳點,才會痛痛快快沒哭天喊地癡纏。要不然啊,即便村里決定除去一家,那不是小事情,也不能一點兒沒磨嘰的只用幾天就搬走。
想必左里正去給跑這事兒,是想快些修整房子,不耽誤左家釀酒的正事兒。
畢竟沒地點,去哪里釀???挺冷的天,人手夠用也沒招。
村里人猜的沒錯。
也因著朱家和吳家院落全部以極快的速度拾掇完畢,釀酒速度比以前提升好些倍。
游寒村,當(dāng)初大半夜發(fā)現(xiàn)賊人的葛老摳,目前都被秀花雇傭來釀酒了。
葛老摳眼下再像以前似的癡迷釀酒,他媳婦再也不揍他了,更是不會大半夜攆他出門了。
秀花大姨說了,他男人還是釀酒主力呢。
連著石九嫂子、左里正大兒媳、張瞎子媳婦、莽子媳婦,這都屬于是自己人,也加入進(jìn)釀酒行列。在買下吳家倉房釀酒。
而就在今冬第一場初雪停下時,朱興德終于帶著羅峻熙回來了,他還懷揣著李知縣給介紹的軍隊訂單。
朱興德和羅峻熙還沒空手,由于附近十里八村能買的釀酒糧食早就買完了,他們雇了一輛隊伍,從外面帶回來了許多新添購的糧食。羅婆子入股的五百兩,全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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