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將梁夫人新鮮產(chǎn)出的糞便,倒在梁主簿的那里,全部烀上,烀勻乎的,以起到解讀、消炎的作用。
郎中翻看完后,要拿帕子擦擦手,再去翻梁主簿的眼皮。
給郭頂氣的,不是好氣兒道:“快點兒吧,這功夫還在意什么干凈埋汰的?!?
郎中沒敢吱聲,只能用那臟手去翻梁老爺?shù)难燮ぃ痔教筋~頭,摸摸鼻息是否紊亂。
這才一邊又喂進去一粒解毒丸,一邊開始寫藥方子。
寫藥方子時,郎中疑惑地問出,是否還是耽擱啦?
按理,他來的不慢,被人抓住脖領(lǐng)子跑的呼哧帶喘的。
再加上郭管家那么快的及時處理,梁主簿不至于到這么重的程度。眼下不止昏迷不醒,而且已經(jīng)有發(fā)熱現(xiàn)象了。
郭頂想起剛才那亂糟糟的一幕,他的頭就要炸開。
那時候,他也是懵的。
哪想到夫人連最起碼的端莊都沒有了,進屋就撕打一通。
他更是沒想到,老爺站在那里不是在束手無策,而是被蛇咬的,被嚇到說不出話、做不出來反應(yīng)。連最后的暈厥都是直挺挺倒下。
郭頂一聽這話,先警告郎中:“你別故意往邪乎了說,根本沒耽擱?!?
“脈象上應(yīng)是延誤了一會兒,您可以再找?guī)孜唬驮谙乱黄馂榱捍笕税衙}。也聽聽他們是怎么說?!?
郎中這種不卑不亢的態(tài)度,讓郭頂心里一沉:“如若不好,是怎么個不好法?”
“就要看梁大人后半夜是否會持續(xù)發(fā)熱了,也要看他舌苔……嗯,要做切掉的準(zhǔn)備。”
啥,切掉?!
……
半夜時,梁夫人身邊貼身婆子正在匯報道:
“夫人,在后林子獵到了兩條蛇,身上亦有毒。
雖是和郎中查出的毒不同,但是您這時候絕對不能手軟。您務(wù)必要和郎中打招呼,就讓他說是一樣的蛇毒。
正好那小賤人命賤,咱們將她安排住的靠近那林子,就說是她用了什么不合適的香引來的毒蛇吧。
如若不那么說,夫人,那林子本來是為少爺過年回來練武才擴充的。過后老爺醒了會怨你的。
以老爺?shù)谋?,他才不管蛇毒是否不同,有可能不是后林子出現(xiàn)的,他本來就不同意您動后林子那片地,昨日走前還說呢,不讓動。您想想,老爺甚至?xí)股贍敳庞械倪@一劫?!?
梁夫人揉揉太陽穴:“知道了,趁煎藥時,將那郎中帶來說話。還有,將她綁起來沒?!?
婆子知曉問的是表妹:“已經(jīng)關(guān)在柴房里。”
“其他賤人呢?!?
婆子正要匯報,其他賤人都被嚇成鵪鶉了,就怕老爺子有個好歹,外面忽然火把影影綽綽,沒一會兒來人報,說郭頂來了。
當(dāng)梁夫人聽說,梁主簿不好啦,為保命,郎中建議要割掉那里,她整個人都是一晃。
她不知道別的夫妻如何。
她只了解自己剛才看到那一幕時,恨不得讓梁主簿去死。
可當(dāng)聽說真的不好了,她又會想:她男人要是死了,她該怎么辦。這個家一下子會沒落不少。
且她兒子還沒有立起來,還指望著那個爹呢。
倒是她身邊的婆子,望著梁夫人心疼的不行,心想:真不值啊。梁主簿還沒發(fā)跡前,全是靠夫人的娘家。
夫人一心一意盼望梁主簿出人頭地,結(jié)果換來了啥?
就是這世道不容女人出頭,要是允許,指望誰有出息真的都不如自己,也就不用反過來終于夢想成真了,男人有本事了,妻子卻開始過起瞧臉色受委屈的日子。
王八好當(dāng)氣難咽,這一院子的小妾,這么多年后院從沒消停過。
“夫人?”
“乳娘,他要是過后知道被割掉那里,會不會怨我。”
“夫人,怨不怨的是為活命,人在,比什么不強,更何況……”
一盞茶時間過后。
梁夫人打開門,對外面舉著火把的郭頂宣布道:“割掉吧,有舍才有得?!?
乳娘說的對,舍掉那塊肉,她就不用再受這窩囊氣了。
她兒子也不會再有庶出的弟弟妹妹。
梁主簿是在昏迷當(dāng)中做的手術(shù)。
為保證活命,避免再二次遭罪,梁夫人決定全切。
當(dāng)做完這個手術(shù)時,天都大亮了。
……
徐三等在書房里。
他見到郭頂先問梁主簿情況,聽聞始終昏迷,即便偶爾有知覺也會疼的再次昏厥,他問了句:“毒蛇是從哪里來的?”
“夫人說是后林子。才將后院院墻推開,想給大少爺擴充習(xí)武場,奴役們來回走可能是沒注意,動土前又沒先查看一番,那位又是寡婦,住哪里都不合適,就安排住處時,安排的離林子比較近?!?
徐三依舊覺得怎會那么湊巧:“真是林子里的?不是有人故意為之?”
郭頂反問道:“還有別人被毒蛇咬了?”
“那倒沒?!?
郭頂這才點頭道:“已確定了,之后從林子里又捕捉出幾條蛇,經(jīng)郎中查驗,是一樣的蛇毒?!?
郭頂心里很埋怨梁夫人,老爺不讓干的,為什么非要干。
其實老爺今晚喝完酒回來,也沒想去夫人的表妹房里。依他看,那種歲數(shù)的女人,過個一次兩次新鮮玩玩也就算了。
正是因為聽說后院動土,老爺氣的去瞧,然后遇到了夫人的表妹,這才連賭氣再什么的,才去了那屋。
這回連徐三都沒有疑義了,他說正事道:“眼下老爺這種情況,本不該催促??山袢樟璩磕敲鎭砹讼ⅲ炙懒硕逦会嬉?。”
這些徭役是指給梁老爺干私活的。
徐三請示道:“征新徭役的事,恐是不能再拖了,正好趁著新知縣沒到?!?
郭頂拿出梁主簿昨日沒出事前寫好的征收令,一邊遞給徐三一邊提了一嘴:“將那游寒村老左家、老朱家那些人,全征來。正好趁他們要錢沒錢,要啥沒啥。想交人頭稅錢都沒有的空檔?!?
他才不管左家人到底偷沒偷輿圖,這次沒翻著,即便過后徐三說,難道是分析錯了?他也生氣。
再加上老爺這事兒,郭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就感覺最近干什么都不順。搞一個小人物都擺不平。
徐三遲疑道:“如若他們交了徭役稅呢。我聽聞,游寒村的里正也姓左,小有薄產(chǎn),或許會借他們。另外,朱興德他們并不在村里?!?
郭頂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,沒了梁主簿在場,像是在和徐三賭氣一般吼道:
“交了錢,就讓咱們的人拿著。
但朱興德只要回縣里,就先將他頭按住。
不干活絕對不行,大不了找個借口,回頭將人頭稅退回,非得讓他們?nèi)ゲ豢伞?
你啊你,徐三,不過是一農(nóng)戶,他家書生還沒考下來呢,你跟我在這里磨嘰個啥?
再說了,考下來又如何,只要不送我們那里,將朱興德他們送到別的苦寒之地,折磨個一年半載也沒人能挑出什么,征徭役,給朝廷干活天經(jīng)地義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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