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左撇子和白玉蘭,還在繼續(xù)商議怎么對待朱家老親家時,率先到家的小麥,懷里抱的柴掉地。
“婆、婆母?!”
只看,那羅婆子坐在左家屋前臺階上,面前是塊大菜板子。
菜板子旁邊擺放一個大洗衣盆,盆里全是帶血大骨頭,手里拎把菜刀,剁的右胳膊腫脹疼,這都為老左家干一上午活啦。
羅婆子聽到小麥那聲驚訝的婆母,實(shí)在是控制不住先偷摸瞪一眼小麥。
這可真是人間真實(shí)啊。
在家一口一個娘,叫的那叫一個歡暢,她曾還有過那么幾次錯覺,在屋里恍惚覺得家里像多了個姑娘。
這一回娘家,你再看,馬上從娘變成婆母,眼神也透著看外人的神色。
羅婆子偷摸瞪完小麥,馬上臉色換成笑容,“回來啦?”
白玉蘭和左撇子比小麥還驚訝。
推車顧不上推進(jìn)院,隔著倒下的大門就開始打招呼:“哎呀,親家母你咋來啦?啥時候到的?!?
白玉蘭進(jìn)來匆匆洗把手,洗完就要去搶菜刀,拽著羅母的胳膊:“你好不容易來家一趟,怎能干這活呢??旖o我,咱倆進(jìn)屋坐去。那個誰,麥啊,給你婆母倒完糖水?!?
左撇子也瞪人了,不得不瞪,咱不得裝裝相嘛,讓人知曉左家是懂禮數(shù)的人家。
他還不敢瞪老岳母,稍顯呵斥般數(shù)落大閨女:“你羅嬸子來家,不知曉去地里招呼俺們?”
小稻臉上賠著笑,嘴上說著是是是,家里活太多了,就想的不周,心里卻感覺很冤枉。
哪里是她不想去地頭通知,是外婆不讓。
而且小妹夫的娘,不是才到一會兒半會兒,是一大清早就來啦。
才來那陣,她在后園子拾掇菜都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只聽到屋里外婆不知在數(shù)落誰,有時候說激動了,聲還挺大。
剛開始,她以為外婆在訓(xùn)甜水,慢慢的發(fā)現(xiàn),怎么摻著小麥?zhǔn)裁吹?,不對勁兒?
這才趴后窗看一眼,小稻才知曉小妹夫的娘來啦,被外婆正損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。
那陣,小稻想要進(jìn)屋給小妹夫的娘沖糖水,結(jié)果被她閨女甜水抱住大腿,小小聲說:“太姥讓你裝聽不著,等會兒再進(jìn)屋,先別打擾。你要是實(shí)在聽不下去,就從這倒下的墻出去溜達(dá)溜達(dá)再回來?!?
就是這么個過程。
小稻只能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在后園子里,放輕動作繼續(xù)拾掇菜。
然后,她就聽了不少,在心里直咂舌,外婆那是真厲害呀。
羅母要是嗯嗯應(yīng)著,外婆就會語氣好一些。
羅母要是想試圖解釋,外婆那有些話說的,真沒給那羅母留臉面。
越解釋,越不給臉面。
至于羅母干活,那就是外婆命令的:“你別坐著啦,又不是來看熱鬧的客,我們這里忙成這樣是為了誰。骨頭剁嘍,熬湯。”
羅母:“嬸子,骨頭扔進(jìn)去不就行啦,還剁呀?!?
外婆:“不剁味兒能濃嗎?不濃,夠全村幫忙的人喝嘛。你趕緊先剁幾塊,剁完了去熬湯。湯煮上再接著剁?!?
明白了沒。
反正白玉蘭算是看明白啦,合著她之前白感動,那湯壓根兒不是娘熬的呀。
那在地頭問娘,是不是你熬的,娘那模樣看起來就是應(yīng)了,還整句:“快接勺子,要累死我了?!?
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