擅闖會議室確實有欠妥當,但劉飛火氣上來什么也不管不顧了,哪怕主持會議的是朱省長也不在乎,當然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,他先向朱省長點頭致意:“不好意思,有些急事找高書記。”
這種民主生活會通常要開很長時間,批評與自我批評達到白熱化的階段,每個人都進入了狀態(tài),在領導面前互相揭批,深挖思想深處的頑疾,高先顯正在批評市長,說的口沫橫飛,意猶未盡,被劉飛突然打斷,心里不免生疑,這是怎么回事?
“朱省長,我去去就來?!备呦蕊@離席出了會議室,和劉飛、沈弘毅握手:“對不住,開會沒帶手機,秘書怕是也不敢進來,劉市長,沈局長,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需要我做哪方面的配合,我絕對全力以赴?!?
劉飛道:“弘毅,你說吧?!?
沈弘毅道:“高書記,情況是這樣的,平川發(fā)生一起交通事故,不知道怎么搞的,把正在大墩鄉(xiāng)中心小學支教的鄭佳一老師卷進來了,鄭老師是咱們國家能源戰(zhàn)略執(zhí)委會鄭主任的女兒,也是劉市長的同學,求援電話打到我這里,我就匆匆趕來了,路上遇到了劉市長……”
高先顯一聽,頭嗡的一聲就大了,強打精神說道:“我馬上調查,請稍等,我把公安局老薛叫出來?!?
轉身回去,開門將薛局長叫了出來。
薛局長聽了簡單介紹也是一臉凝重,道:“我馬上落實,決不能冤枉好人?!?
沈弘毅道:“不用落實什么了,人被看守所的趙玉柱帶到賓館去開房,半路跑了,我想問一下薛局長,平川公安系統(tǒng)出了什么問題,你這個局長還有沒有管理能力!”
這話說的誅心,要在平時,沈弘毅是不會放狠話的,今天實在是怒極了。
沒人在意他的狠話,薛局長一口老血就憋在喉嚨口,腥甜腥甜的,硬生生咽回去,他知道自己的仕途今天就算終結了,不雙規(guī)就謝天謝地了,他暫時失去了語能力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
高書記也好不到哪里去,捂著胸口痛苦不堪,工作人員大驚:“高書記你怎么了!快拿硝酸甘油?!?
老高的心臟病發(fā)作了,工作人員急忙將保健醫(yī)生叫來,服用藥物,打電話叫救護車。
“不用管我,救鄭老師!”高書記悲憤無比的呼喊道。
薛局長趁著沒人注意自己,摸出手帕將嘴角的血跡擦干,拿出手機迅速部署,一把手就是給力,很快得到信息反饋,鄭佳一已經和兩個記者乘車前往江北方向,趙玉柱和張洪亮在后面追趕,想把事情解釋清楚。
“查到了?!毖珠L興奮起來,“是誤會,純屬誤會。”
高書記松了一口氣,是誤會就好,鄭杰夫的女兒如果被本地公安給嚯嚯了,自己的烏紗帽肯定要丟,幸虧人沒事,不過善后工作肯定很棘手。
“鄭老師是被兩位平川來的女記者帶走的,趙玉柱去平川賓館開房也是誤會,他是想給鄭老師安排休息的地方,并且有女警官陪同的?!毖珠L忙不迭的解釋道,眼巴巴看著劉飛和沈弘毅。
劉飛有些失望,自己乘飛機巴巴地趕過來,還是沒能英雄救美,很有一記重拳落空的輕飄飄感覺。
會議室的門開了,朱省長前呼后擁的出來了,民主生活會提前結束,大領導要回省城了,劉飛和沈弘毅都和朱家政打了招呼,沒有詳細介紹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省長也不會去管這些細枝末節(jié),氣氛有些微妙,每個人都能感覺到,朱省長雖然臉上掛著微笑,其實不太高興。
……
白色吉姆尼在丘陵地帶疾馳,這種1.3排量的小型越野車速度開不快,八十公里就有些發(fā)飄,忽然白娜說道:“后面有警燈閃,我是不是花眼了?”
鄭佳一回頭看去,驚呼道:“就是那輛帕薩特把我送到賓館去的!”
江雪晴嚷道:“快開!”
白娜猛踩油門,可是吉姆尼再快也快不過帕薩特,眼瞅著后視鏡里紅藍爆閃在接近,鄭佳一又喊道:“不好,前面有交警!”
狹窄的山路上,一輛警車橫在路上,穿著反光背心的交警打手勢讓吉姆尼靠邊停車,后面隱約還有幾個協(xié)管。
“怎么辦?”江雪晴大大咧咧道,“和他們呢干吧?!?
前有堵截,后有追兵,白娜臨危不亂,一打方向盤,吉姆尼徑直沖下路基,在野地里狂奔起來,這小車公路上不給力,越野可有兩把刷子,四輪驅動底盤高,陡坡輕輕松松爬上去。
帕薩特追到近前,趙玉柱鋼牙一咬,也駕車下了公路,沒開幾十米遠就陷在坑里了,渦輪增壓的引擎也不好使了,拼命咆哮著卻無能為力。
趙玉柱下了車,沖遠去的吉姆尼大喊:“姑奶奶,快回來吧,都是誤會啊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