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,加快腳步!”
“目標五鳳山,全軍急速行進!”
“轟隆?。 ?
數(shù)以萬計的羌兵在急速行軍,目光戚戚、丟盔棄甲的樣子很是狼狽,但還在咬著牙跟緊隊伍。
這就是從長煙坡逃出來的拓跋宏所部,一場大火把四萬人燒得只剩三萬,還有許多是傷兵。
到底是奴庭平章,手下都是精兵強將,換做旁人一場大火燒下來早就潰不成軍了。但拓跋宏竟然能重新將兵馬集結(jié)起來回援五鳳山,沒有出現(xiàn)兵敗如山倒的情況。
“快,再快!”
“駕,駕駕!”
拓跋宏頂著撲面而來的秋風縱馬疾馳,身旁的別勒古臺渾身是血,面目猙獰。
夜里的突圍他就是開路先鋒,幸好隴軍沒有死命攔截,不然還不知道得死多少人。
拓跋宏掃了一眼狹長的行軍隊伍,目露憤恨,一場大火不僅燒死了不少軍卒,更讓他們折損了大半戰(zhàn)馬,導致很多騎軍只能徒步行軍,狼狽不堪。
“將軍,將軍!”
“出事了!”
吼聲順著秋風飄入耳中,遠處有幾名斥候飛奔而來,身上的甲胄破破爛爛,血污不堪,像是經(jīng)歷過一場激戰(zhàn)的樣子。
“吁吁!”
拓跋宏猛然勒住韁繩,心中咯噔一下,急聲問道:
“怎么了!”
帶隊的斥候面色蒼白:
“隴西三衛(wèi)半路轉(zhuǎn)向,直奔五鳳山去了,卑職等人遭遇游弩手截殺,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圍。
現(xiàn)在,現(xiàn)在五鳳原已經(jīng)打成了一鍋粥,我大軍,大軍被圍!”
“什么!”
眾將的表情豁然大變,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直沖天靈蓋。
真被拓跋宏說中了!
隴軍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己方的謀劃,隴西三衛(wèi)回援幽州城是徹頭徹尾的騙局,此戰(zhàn)洛羽的真實意圖是要集中優(yōu)勢兵力在五鳳山吃掉己方主力!
最最關(guān)鍵的一點,耶律昌圖還在五鳳山!
“媽的,到底是誰泄密,洛羽此賊太過奸詐!”
拓跋宏氣的破口大罵:
“傳令,騎軍先行,不惜一切代價奔襲五鳳山!步卒隨后跟上,掉隊的不用去管,要以最快速度回援!”
“諾!”
眾人那叫一個心驚膽戰(zhàn)、驚慌失措,如果耶律昌圖出了什么事,他們還有命回草原嗎?
“騎軍疾行!駕!”
“轟隆??!”
大批騎軍開路,洶洶而進,大軍很快就沖入了一條山谷。
準確地說不是山谷,而是一條狹長的坡道。
兩側(cè)的土坡并不算高聳險峻,卻勝在綿長,坡上密布叢林。
多是些耐寒的松柏,即便入了秋,依舊保持著沉郁的墨綠,層層疊疊,枝椏虬結(jié),像是無數(shù)沉默的鬼影,冷冷地俯瞰著坡下這條唯一的通道。
林間光線晦暗,視線難以穿透數(shù)步。
除了騎兵行進的嘈雜聲和馬蹄踐踏泥土的悶響,整個山谷聽不到一絲鳥鳴蟲叫,仿佛所有活物都在某種無形的威壓下噤了聲。
唯有風穿過林梢的嗚咽,時而低沉如泣,攪得人心神不寧。
坡道上散落著一些枯黃的落葉,被馬蹄和腳步踩碎,發(fā)出沙沙的脆響,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媽的,怎么感覺心慌慌的。”
作為前鋒的別勒古臺眉頭一皺,心底有些毛毛的,這就是軍人對危險即將到來的天生嗅覺。
拓跋宏也緊皺眉頭,冷厲的目光不斷掃視四周,越看心里越不安。
此地地形放在平時看不出什么,可數(shù)以萬計的大軍涌進來就不一樣了,人擠人,人挨人,毫無轉(zhuǎn)圜的余地,稍微出點什么變故就會演變成一場大騷亂。
而且以他的眼光看,這里乃是一處絕佳的伏擊地點!
“情況不太對勁?!?
拓跋宏的眼皮在瘋狂跳動,略微遲疑片刻后一揮手:
“派人去兩側(cè)叢林看看,警戒四周!”
“諾!”
一心急著回援五鳳山,軍中斥候連最基本的防備警戒都忘了,但現(xiàn)在想起來已經(jīng)晚了。
“嗡嗡嗡!”
話音剛落,忽有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傳入了拓跋宏的耳中,令他渾身汗毛豎起,幾乎是本能的嘶吼道:
“小心!”
“有埋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