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逃命,逃命啊!”
不知是誰先發(fā)了一聲喊,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頃刻間土崩瓦解。前排的士卒丟下盾牌長矛,哭爹喊娘地向后逃竄,而后排的士卒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潰兵沖亂了陣型。
六千精騎如同虎入羊群,肆意砍殺,不是他們殘忍,而是這些奴軍本就該死!
馬背上的孔寧呆若木雞,喃喃道:
“怎么,怎么會這樣?!?
“為什么!”
他本以為上萬兵馬多少能和六千騎兵一較高下,但一交手才明白,是自己想得太多了。
就在他恍惚的瞬間,一聲怒喝在其耳邊炸響:
“奸賊,該你死了!”
楚瀾策馬持槍,怒目圓睜,筆直朝自己殺來,一路上有奴軍想要阻攔,但全都被其刺落下馬。
孔寧嚇得一哆嗦,忙不迭地拔出腰間長劍,慌亂吼道:
“本將軍平日待你不薄,何必苦苦相逼!”
“待我不?。俊?
楚瀾?yīng)熜σ宦暎?
“你是想利用擴(kuò)大自己的地盤罷了,看看你手下那些廢物,有一個能打的嗎!這兩年我替你出生入死,你該知足了。”
“看槍!”
“喝!”
一桿長槍當(dāng)空劈落,孔寧忙不迭地抬手一擋:
“鐺!”
長槍撞劍,孔寧的雙臂猛地往下一沉,長劍差點脫手而出。
其實他會點功夫,多年以前也算個狠人,否則沒本事在奴庭立足,可跟楚瀾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,一招就分高下!
“可,可我也從未為難過你!”
孔寧急聲道:
“放我離去如何?今日之戰(zhàn)我絕不摻和!”
能在奴庭混到今天的有誰是傻子?孔寧已經(jīng)看出來了,今日羌兵必敗無疑,已然心生退意。
“呵呵,想走?”
楚瀾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和憤怒:
“這些年你害死了多少奴庭百姓?為了諂媚羌人,又逼得多少人妻離子散!你走了,這些血債誰來還!
誰來還!”
感受到楚瀾的殺意,孔寧面色僵硬,咬牙切齒:
“想殺我?本將跟你拼了!”
孔寧自知退路已絕,絕望之下爆發(fā)出最后一絲兇性,手中長劍不要命地朝著楚瀾的面門刺去,企圖搏得一線生機(jī)。這一劍倒也帶著幾分他當(dāng)年混跡江湖時的狠辣與迅捷。
然而在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楚瀾面前,這垂死掙扎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
“哼!”
楚瀾冷哼一聲,不閃不避,手中長槍后發(fā)先至,槍尖精準(zhǔn)無比地點在了對方劍脊的薄弱之處!
“鐺!”
一聲脆響,孔寧只覺得一股巨力順著劍身傳來,整條右臂瞬間酸麻,長劍幾乎脫手,攻勢戛然而止。不等孔寧變招,楚瀾手腕一抖,槍尖貼著劍身猛地向上一挑!
“飛!”
“嗡嗡!”
孔寧再也握持不住,長劍應(yīng)聲脫手飛出,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遠(yuǎn)遠(yuǎn)地插進(jìn)了泥土里。
兵器脫手,孔寧亡魂大冒,臉上血色盡褪,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就想逃入亂軍之中。
“還想走?晚了!”
楚瀾眼中殺機(jī)爆射,豈容他逃脫?猛地一夾馬腹,戰(zhàn)馬前沖,與孔寧的馬匹并駕齊驅(qū),長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,一記干凈利落的直刺!
“噗嗤!”
這一槍快如閃電,狠辣無比。
鋒利的槍尖毫無阻礙地從孔寧的后心刺入,前胸透出!
孔寧前沖的身形猛然一僵,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透出的染血槍尖,張了張嘴,大量的鮮血從口中涌出。
楚瀾雙臂用力,猛地將長槍抽出!
孔寧的身體晃了晃,雙目中滿是絕望,隨即一頭從馬背上栽落,重重地摔在布滿血污和尸骸的土地上,抽搐兩下,便再無聲息。
這位在涼州作威作福多年的奴軍頭子,最終死在了自己曾經(jīng)最信任的人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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