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(zhèn)東關
聽名字就知道是大乾國的最東面,乃是邊關雄城,一直以來都是乾郢兩國交戰(zhàn)的最前沿。
一個月前,東河軍悉數(shù)入境參與風嘯川一戰(zhàn),而后一戰(zhàn)盡喪,鎮(zhèn)東關幾乎成了一座空城,被郢軍輕而易舉地攻占。
連綿不斷的陰雨下了小半個月,今天總算是陽光明媚,一掃往日的陰霾。
鎮(zhèn)東關城頭,葉青凝駐足而立,遙望遠處,天邊正有一支狹長的行軍隊列緩緩而來。這些并非郢國主力,而是孤軍深入的三萬兵馬撤回來了。
“還真被你猜中了?!?
南宮牧略顯詫異:
“他果然將兵馬撤回來了。”
如今的南宮牧正式成了月青凝的臣下,這位曾經(jīng)一身傲氣的南宮二公子變得陰沉了許多,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。
“呵呵?!?
月青凝冷笑一聲:
“此人自負、自大又極其惜命,怎敢以身犯險?”
“撤回來就好?!?
南宮牧平靜地說道:“洛羽用兵確實狡詐,孤軍留在東河郡內(nèi)太過危險?!?
“或許吧?!?
月青凝目光微凝:
“別看鎮(zhèn)東關近在咫尺,可生與死,往往就在瞬息之間?!?
遠處軍陣,皇旗高舉
月臨淵的面色不是很好看,隔著這么遠他只能隱約看見鎮(zhèn)東關猶如一頭巨獸匍匐在地,但他知道月青凝一定在城頭上看著自己,而且面帶譏諷!
正如月青凝所,月臨淵雖然氣,但大軍主力未至,三萬兵馬深入東河郡確實成了孤軍,他在前線磨蹭了兩天,百般權衡之后還是選擇了退回鎮(zhèn)東關等候大軍入境。
柳涯在旁邊輕聲說道:
“殿下,三萬兵馬陸續(xù)都撤回來了,現(xiàn)在您可以放心了?!?
“哼,我總覺得被月青凝耍了?!?
月臨淵有些不甘心:
“我就不信隴西兵馬敢直接對我三萬精銳發(fā)起進攻,待會兒入了城,看我不想法子罵她幾句!”
邊上幾名武將也悶悶不樂:
“殿下,依末將之見咱們就不該撤,好不容易拿下東河郡豈能拱手讓人?”
“就算隴西軍來犯又如何?咱們有三萬精銳,個個以一當十,難不成還怕隴西小兒?”
月臨淵下達撤軍命令的時候這些將領一萬個不樂意,你想啊,身為武將,開疆拓土可是最大的功勞,如今大乾內(nèi)亂,兵不血刃地拿下東河郡,正是他們撈軍功的時候,誰舍得放棄?
第一戰(zhàn)偷襲只是小規(guī)模的接觸戰(zhàn),絕大部分人對隴軍的戰(zhàn)力并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,總認為他們不堪一擊。
“咳咳?!?
柳涯小心翼翼地勸道:
“殿下,諸位將軍,隴西軍能擊敗南宮一族就說明本事不小,咱們還是小心為上?!?
一名方臉武將怒目圓睜:
“尚未開戰(zhàn),柳大人為何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?要我說你們這幫文人就是太小心了?!?
此人名為張武丹,乃是此行入境的前鋒,頗為驍勇。
“對!我大郢兵馬乃是天下精銳!有何懼之!”
眾將群情激奮,月臨淵見眾人戰(zhàn)心如此振奮很是開心,朗聲道:
“諸位將軍有如此豪情本殿就放心了,待我大軍主力齊至,本殿定會帶你們橫掃大乾,為我大郢立下不世之功!
還望諸位將軍揚我軍威!”
張武丹拍著胸口說道:
“殿下就放心吧,哪怕隴西軍現(xiàn)在殺過來,末將也定能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!
我……”
“隆??!”
“轟隆??!”
話音未落,天地間隱約回蕩起一陣轟鳴聲,沉悶而又壓抑。
月臨淵的目光微微一皺,本能地向下看,腳下破碎的沙石竟然在緩緩顫動,些許雜草瑟瑟發(fā)抖地伏著腦袋,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即將來臨。
眾人突然想到了什么,齊齊扭頭猛地看向遠方,漫無邊際的白甲陡然躍出地平線。
萬馬奔騰,天地震動!
白馬白袍、白甲白羽,猶如浪潮滾滾,連天一色,蔚為壯觀。
轟鳴的馬蹄聲讓正在行軍中的郢軍出現(xiàn)了騷亂,人人面色驚恐。
“隴,隴軍?!?
柳涯渾身一顫:
“寒羽騎,是寒羽騎!”
月臨淵同樣處在失神之中,他萬萬沒想到隴軍真的會主動出擊,而且己方斥候竟然完全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敵軍的行蹤!
那就說明敵軍是繞過了正面戰(zhàn)場,奔襲兩百里,直插鎮(zhèn)東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