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半個月以來,帝國內(nèi)部大體還算穩(wěn)定。沈棠原本計劃將陸驍和蕭燼都派往西北部新歸附的疆域,但由于她需要去沈離那里待一段時間,再三考慮后,還是決定讓陸驍留在皇城,幫她處理日常事務(wù)。
蕭燼則和羅非一起前往反叛軍駐地,整頓那些可能發(fā)動叛亂的勢力。
再說帝國邊境的污染問題——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種植了大片凈化樹作為防線,基本上控制住了污染地的蔓延速度。其他破曉同盟國也都建起了防護墻,整體情況已經(jīng)穩(wěn)定下來,正在逐步好轉(zhuǎn)。
但與此同時,一個最致命的問題也暴露出來了:
凈化樹的種子快用完了。
雖然眼下勉強遏制了污染蔓延的危機,但凈化樹種會隨著時間越用越少,誰也不敢保證以后會不會發(fā)生意外。
污染地的蔓延一定會卷土重來。
他們需要更多的凈化樹種。
雖然也有極少數(shù)植物系異能的獸人擁有催化能力,但他們的實力普遍偏低,催化效果遠遠比不上當年的縛滕,根本沒辦法催化出凈化樹。
沈棠從空間中取出那顆藤蔓種子,原本翠綠的種子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變得灰撲撲的,幾乎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。
沈棠還是決定試一試。
她把種子種在花盆里,每天精心照料,還加入了系統(tǒng)出品的特級營養(yǎng)液,但這顆種子始終沒有發(fā)芽。
沈棠很沮喪,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。
“明明上次他那么輕易就復(fù)活了,為什么這次怎么養(yǎng)都養(yǎng)不出來……”
陸驍看不下去她傷心的樣子,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,溫柔地解釋道,“上次縛滕提前保留了一份擁有本源力量的健康副本,在本體死亡后重新轉(zhuǎn)化成本體,但這次他的本體已經(jīng)完全消亡,恐怕復(fù)生的機會很渺茫?!?
沈棠抱住陸驍,把臉貼在他胸前,悶悶地說,“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?”
陸驍摟住她的腰,大手輕撫她的后背,想了想安慰道,“縛滕的生命力很頑強,應(yīng)該不會讓自己就這么輕易死去,但是涅克羅的手段太過狠辣,我們只能希望這顆種子里還有一絲生命力沒有完全消失。”
“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這件事?!?
沈棠抬起頭看著他,示意他繼續(xù)說下去。
陸驍看著雌性亮晶晶的眼睛,伸手摸了摸她的臉,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,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,“雌主知道縛滕是在哪里誕生的嗎?”
沈棠想了想說,“我曾經(jīng)窺視過他的記憶,他誕生在死蕨荒澤。”
沈棠也猜到了陸驍想說的話,“你是想讓我把這顆種子送回那里去?可是那里是環(huán)境很惡劣的污染地帶,縛滕好像也很討厭那個地方的環(huán)境?!?
陸驍說,“縛滕和普通植物不一樣,它既然誕生在那里,說明那里一定有適合它發(fā)芽的環(huán)境,可能比普通土壤更適合它生存?!?
沈棠聽他這么說,也覺得有道理。反正現(xiàn)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,覺得可以試一試。
死蕨荒澤是獸世的五大禁區(qū)之一,那里到處都是污染地和變異植株,雪隱舟陪沈棠一起去。
兩人剛傳送過去,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情況,一道帶著尖銳毒刺的藤蔓攻擊就破空襲來,不過還沒接近他們,就被黑霧化成的利刃瞬間斬斷。
雪隱舟一把將沈棠摟進懷里,警惕地看向四周逐漸圍過來的危險,周身黑霧翻涌。
這是一片極其原始的沼澤密林,空氣濕熱得像是泡在水里一樣,四周長滿了綠色的古樹和蕨類植物,過于茂密的叢林遮擋了光線,讓這里顯得昏昏沉沉的。
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灰霧,這些霧氣似乎帶著迷幻效果,聞久了讓人精神恍惚。
無數(shù)暗綠色的藤蔓藏在樹林中或泥漿下面,像蛇一樣緩緩蠕動著,時不時就會張開“大口”,給人致命一擊。
剛才攻擊他們的正是一種攻擊性的變異藤蔓。
那些藤蔓上長滿了黑色尖刺,一看就知道有毒,如果扎在人身上,恐怕能讓人瞬間融化成一灘血水。
雪隱舟把這些變異植株全都處理掉了。
那些藤蔓好像也有某種靈智,知道這兩人不好惹,就像潮水般緩緩?fù)巳?,畏懼地躲在一旁開始裝死。
但這里還有很多毒蟲毒蛇伺機而動,等著過來咬上一口。
雪隱舟抬手一揮,黑霧彌漫開來,看向她說,“棠棠,把我之前給你的項鏈拿出來。”
沈棠從空間中取出一條項鏈,項鏈的細繩是銀白色的,是雪隱舟用他的頭發(fā)編織而成的。
蛇族人形的頭發(fā)其實也是用鱗片幻化出來的,所以非常堅韌,很少有利器能夠砍斷,更何況是一個元獸階蛇獸人的鱗片。
而繩子最中間,掛著一枚將近半個手掌大小的銀白色鱗片,邊緣處散發(fā)著彩色的弧光,十分漂亮,隱隱透出某種強大莫測的力量。
雪隱舟本來很“直雄”粗暴地直接把鱗片拔下來給她了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這樣不方便佩戴,所以就給沈棠做成了項鏈,平時也方便攜帶。
不過沈棠還是很珍惜它,平時舍不得戴,都是放在空間里面。
那些污染物都非常畏懼“吞噬”的力量。本來它們還想挑軟柿子捏,對沈棠虎視眈眈,但在她戴上鱗片項鏈之后,全都畏懼地退到百米之外,根本不敢接近一步。
雪隱舟單手抱著沈棠,讓她坐在他的手臂上,下半身變成了蛇形,在沼澤地中緩慢地蜿蜒前行。
這種沼澤地里暗藏著很多危險,沒來過這里的人一不小心就會中招。雪隱舟以前在酸霧沼澤待過一段時間,對這種地形還算熟悉。
就在這時,叢林中又竄出很多色彩斑斕的毒蛇,不過這些毒蛇和之前那些藤蔓不一樣,對他們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,而是匍匐在地上,表達了臣服的態(tài)度。
雪隱舟的眼睛也變成了暗紫色的豎瞳,冰冷強大的眼神掃過那些毒蛇,吐了吐蛇信子。
那些毒蛇立刻四散而去,很快又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回來了。
空氣中傳來很多“嘶嘶嘶”的聲音。
雪隱舟接收信息后,翻譯給一臉困惑的沈棠聽,“我把縛滕的信息傳達給它們,它們當中有些蛇見過縛滕,我們?nèi)タ`滕的出生地看看?!?
“好?!?
兩人來到一片偏僻幽靜的山谷,這里的環(huán)境和其他地方?jīng)]有太大區(qū)別,唯一不同的是,這里有一個巨大的深坑。
像是什么東西被活活挖走了,而且特別深,像是連根帶土都被一起帶走了。
沈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,能想象到當時涅克羅直接把縛滕連根拔起的場景,怪不得縛滕那么討厭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