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斤糧,對于張主任來說,那就跟毛毛雨一樣,于是他直接就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就這樣,張主任喊了人出來,把那頭豬抬到后院去。
沈國棟掄著斧子,把四個豬蹄子剁下來,又管人家要了兩根麻繩,把豬心、豬肺、豬肝、豬肚啥的拴一掛,四個豬蹄拴一掛,都放到旁邊去。
那頭,人家找來大桿秤和麻袋,把剩下的豬肉塞進麻袋里,直接掛稱勾子上。
大桿秤上面的鐵環(huán)里,穿過一根木頭杠子,沈國棟和另一個人抬著木頭,張主任捋著秤砣的細繩調(diào)整,看秤。
“一百六十一斤,不高不低,正好啊?!睆堉魅慰粗訔U上的準(zhǔn)星兒,讀出了斤數(shù)。
正常來說,隔年沉還沒成年,要是開春那會兒,估計就一百來斤。
這不是秋天野豬抓膘么?撐的肚子溜圓,膘肥體壯的,大概就二百出頭。
放了血,去掉下貨和四個蹄子,還剩下一百六十來斤。
沈國棟在心里估算了下,大概差不多,也就沒去看秤。
那頭,張主任喊了人,把豬肉都弄到食堂里去,抓緊時間處理了。
然后,他領(lǐng)著沈國棟去了辦公室,按照一斤肉四毛錢的價格,算錢給沈國棟。
這年月,副食品商店里,一斤豬肉七八毛錢,但那是家豬肉。
野豬肉沒有家豬肉好吃,賣不上那么高的價錢,四毛錢一斤,還是去了下貨和豬蹄的價格。
要是整個兒豬的話,可能還會再低幾分錢。
這個價格挺合理了,沈國棟沒啥意見,于是張主任給開了票,讓沈國棟去找出納領(lǐng)錢。
這邊,張主任又去糧庫,給沈國棟裝上三十斤糧食。
“國棟啊,以后你要是還能打著野豬,別管是啥老母豬還是跑籃子的,都往我這兒送就是了。放心,叔肯定給個好價錢?!?
食堂每天兩三百號人吃飯呢,光是采買東西,就夠張主任愁的了。
關(guān)鍵是,眼下這時候要啥沒啥,光有錢買不來東西。
“哎,哎,好,張叔,你放心,往后要是有啥好東西,我一準(zhǔn)兒給你送來。
對了,張叔,魚啥的要不要啊,就是江魚,像鯉魚、草魚、細鱗啥的?”
沈國棟順著張主任的話往下接,順道打聽了其他的。
太平溝離著松花江不遠,沈國棟上輩子可沒少打魚啥的。
那條江里頭,哪兒有魚,沈國棟比誰都清楚。食堂要是也收魚的話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
“魚???倒是也行,可就是這東西需要大油水,要不然做出來不好吃。
這樣吧,你要是能多弄些,半個月之后,你想辦法送來個幾十斤,給工人們改善改善伙食?!?
張主任猶豫了下,最后給了這么個答復(fù)。
“行,張叔,那就這么說定了。謝謝叔,那我先走了啊,糧食口袋,下回我來再還給叔?!?
沈國棟一聽,心里就有數(shù)了。
于是把錢揣進了懷里,三十斤糧食扛在肩膀上,一手拎著豬下貨和豬蹄子,高高興興往回走。
等沈國棟回到太平溝的時候,已經(jīng)四點多了。
天似暗沒暗的時候,大多數(shù)人家都放了工,正在家做飯呢,所以外頭也沒多少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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